蒼月眸色漸深,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她的背影。
“她發現異常了?”
琴酒走了過來,聲音低冷,充滿對目标失去控制的不悅。
“事發突然。”蒼月對此回應了四個字,然後冷嗤,“既然選擇我,就最好信任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是嗎?”他冷笑着提起另一件事,“工藤新一的父母目前都在倫敦,趁着這段時間,我打算把他們也解決掉——說不定還能就此逼問出工藤新一的下落。”
他似乎早就決定好了,隻是現在才把決定告訴蒼月。
“工藤優作可不是能任人宰割的一般名流。你大可節外生枝,但别拖累我。”
她無情的論調讓琴酒拿出香煙盒,剛想抽出一支,就想起什麼似的,又把它放回了口袋。
“怎麼,不保護你心上人的父母嗎?”
蒼月略一挑眉,細長的手指遮住自己即将外洩的笑意。
上面明晃晃的黑曜石戒指與瓷白肌膚相得益彰,襯得她雍容貴氣,饒是琴酒見慣名流,也不得不歎服。
她緩緩道:“為什麼要保護?難道我就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嗎?這樣吧,你把他父母抓來,換我去拷問,怎麼樣?”
她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雀躍。
“…”琴酒瞳孔中泛出幽綠的光芒,“你這女人…”
還真是狼心狗肺。
兩人離開宴會,并未回到下榻處,而是來到科爾曼伯爵父親的住宅附近,坐在車裡等待着伯爵出現。
“确定她一直沒有離開過嗎?”
伏特加一直在外面監視着,可琴酒天性多疑,并不完全相信。
以目标的狡猾程度,想要擺脫監視偷偷離開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的大哥,以她跟UG的關聯程度,我說什麼都不會看錯。她絕對沒有離開過,現在還在房子裡。隻是…”
“隻是什麼?”
“這座房子已經差不多燒毀了,”伏特加透過車窗打量着,唏噓道,“她在這裡停留這麼久做什麼?”
這次,蒼月難得與琴酒統一陣線,冷淡開口道:“當然是因為她已經溜了。我們打草驚蛇了,伏特加。”
偏頭看了眼琴酒,他臉上醞釀起烏雲,似乎在考慮向誰興師問罪,被蒼月及時打斷:
“有時間憤怒,不如盡快找到她。伏特加——”
“我明白!”說罷,油門一蹬,車子就如同黑夜中的流星,飛射而出。
科爾曼伯爵是他們接近UG的最佳途徑。據傳此人對藝術有狂熱追求,崇拜人體之美,成為她的模特後就此下落不明的人不計其數。
就是因為這一點,琴酒才選擇把蒼月帶上。因為他知道,有蒼月這個“最佳人體”在,科爾曼伯爵一定會上鈎。
可現在竟然打草驚蛇,讓目标逃走了。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琴酒翻開一旁的文件,裡面是關于科爾曼伯爵的詳細資料。他蹙眉浏覽,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迹。
“她父親在哪兒?”蒼月忽然問了一句。
伏特加邊開車邊道:“查理斯是個賭鬼,火災發生的時候人還在賭場。”
蒼月沉吟道:“去那個賭場。”
“沒用的。”琴酒從文件中擡起眼眸,“那女人和她父親早就斷絕了來往,又厭惡賭場,不會特意去那裡找他。”
蒼月向後一靠。
“如果真的斷絕來往,就不會在火災發生時急匆匆趕去了。要麼,是那座房子裡藏了某些秘密,要麼…”
“是這對父女,把所有人都騙了。”
“…”琴酒陷入沉默。
“找個人——最好是英國人,在我們離開後進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未銷毀的資料。組織在這邊應該也有分部吧?”
蒼月的問題難住了伏特加,他正猶豫要不要征求老大的同意,就聽見一聲冷笑:
“就聽你的。不過,你既然有進入那所房子的打算,為什麼不自己進去,反而要派人去找?”
“你感覺不到嗎?”蒼月神色莫名。
“什麼?”
“我們被盯上了——從走出宴會廳開始,我們就受到了監視。”
琴酒擰起眉頭,往外掃了一眼。
他降下車窗,飛速後退的景色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異樣,遂又把窗升起。
而蒼月卻被他這兩下動作給逗笑了。
下一秒,側過身子,手肘用力,狠狠抵住男人的脖頸,在對方試圖還擊之時靈活地掏槍頂在他的眉心——
男人一聲悶哼,眼中滿是愠怒。
“Camus,你想死嗎!”
車内狹窄的空間被兩人身上的殺氣籠罩。
手.槍上膛的聲音無比清晰。
伏特加從後視鏡裡看到全部,驚愕大喊:“Camus!快停下,你在幹什麼!”
“好好開你的車。”蒼月頭也沒回,隻是冷冷地甩給他一句。
她眯起眼,視線從琴酒的頭發,掃到琴酒的臉,最後落在他的脖子上。
“這裡,應該有什麼變聲裝置吧?”
琴酒瞳孔猛縮,“你什麼意思?”
“别白費心思了,你裝不像。”蒼月似覺無趣,用槍口挑起他的下巴,“琴酒人呢?”
“Camus…!”伏特加制止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
“少廢話!”蒼月心中燃起火焰,聲音也帶出幾分淩厲之氣,“我再問一次,琴酒——人呢?”
面前的人目光閃躲,半晌,終于緩緩開口:“你怎麼發現的?”
得到确切的答案,蒼月心道不妙,蹙眉追問:“你跟琴酒是怎麼聯系的?”
“他會傳簡訊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伏特加,停車!”
伏特加一言不發,沉默地看着前方。
“你的任務是找到那位女伯爵然後繼續監視她。而現在,如果你不把車停下,我保證你完不成任務并且會死在這裡。三——”
伏特加手心一顫。
“二——”
在“一”出來之前,伏特加深吸一口氣,在某個轉角猛不丁踩下了刹車。
“你到底要做什麼?!”
“看來你還分得清輕重。琴酒在哪兒?”
“大哥沒有告訴我。”
“胡說八道。”蒼月眯眼,“他去找工藤優作和有希子了,對嗎?”
“就算你想救他們,也來不及了。”伏特加勸道,“工藤新一沒有死,這是大哥的恥辱。他現在要去解決掉恥辱,沒有人能阻攔他。現在,那對夫妻估計已經下地獄了…”
“…”蒼月迅速開門下車,隻扔下一句,“回來再找你們算賬!”
伏特加與「琴酒」面露心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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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找到工藤優作和有希子的位置不難,隻要她敢打電話問。
問誰?
當然是問工藤新一。他應該最清楚父母的去向。
可是,真的要讓他知道自己父母面臨的危險嗎?還是用一個善意的謊言搪塞過去?
蒼月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間陷入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