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要撥通工藤新一的電話時,一支銀箭破空而來,竟然猛不丁貫穿了她的肩膀——
劇烈的疼痛頃刻間蔓延至全身!
蒼月錯愕,下意識低頭掃了一眼,并未在肩頭發現傷口,可那疼痛卻清晰地、一陣接一陣傳來——
“唔嗯、”一聲悶哼忍不住從唇齒間掙脫。
回頭一看,竟然也沒有所謂的“銀箭”。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幻覺。可她很清楚,那絕不是幻覺。
那支箭形狀獨特,沒人比她更了解它意味着什麼。
蒼月借助牆壁直起身子,喘息着冷笑:
“來了卻不敢現身,這就是我的好弟弟嗎?”
幾乎在她話音剛落地的那一秒,卡頓的聲音就再次充斥了蒼月的耳朵。
“找到——你了——”
熟悉又陌生的人終于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一張可以媲美蒼月的華麗面孔,每一筆線條都是精心雕琢,放眼望去流光溢彩又分外潔白,讓人很容易聯想到西方的神話。
伊吉斯。
他之前出現過,也攻擊過蒼月,但她沒有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可現在,她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了——因為那種箭,隻有跟她同等身份的人才能掌握。
“你就是被創造出來替代我的角色?”
她嗤笑了一句,聲音中飽含對他的嘲諷和蔑視。
“你知不知道将來會面對什麼?”
對方微微一笑,“我不需要知道,蒼月——我的姐姐。”
像是卡頓,又像是不服氣。可再尊敬的稱呼也難掩對方的殺意,就連風聲也趁機肆虐起來,刮得人臉頰生疼。
“我真為你感到可悲。”
蒼月疼得咬破了嘴巴,她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對方似乎不明白可悲在哪裡,還以為她是在拖延時間,擡手就祭出了銀箭——
可誰料,銀箭竟轉瞬消散。
“…”伊吉斯歪了歪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技能失效的原因。
蒼月随意擦去嘴角的血,輕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審判之箭——面對敵人,有且僅有一次機會。而能維持百分百勝率的…”
“隻有我。”
那一瞬間,肆虐的風聲止住了。
最後三個字很輕,卻重逾萬斤,狠狠砸在伊吉斯的胸口。
“想要替代我,卻凝聚不出真正的殺招,真是可悲。”蒼月長指一擡,一支銀光鋒銳的箭矢便浮于掌心。
“用這劣質的銀箭,就想殺了我嗎?”
真正的審判之箭,是耀眼奪目的金色,象征審判、殺戮和回溯。
世界誕生以後,就隻有蒼月能夠掌控。這也是她崩壞世界、殺出重圍的開端。
伊吉斯被激怒,召喚出沖天的風雪,齊刷刷朝她射去,豈料蒼月比他動作更快,傾身用力,将手中銀箭狠狠擲出。
隻見銀箭貫破風林雪瀑,氣勢如虹,竟直沖伊吉斯面門而去!
伊吉斯連忙閃身躲避,可銀箭窮追不舍,他隻能放棄眼前的機會,先逃離這個世界。
見他倉皇逃走,蒼月這才松懈下來,踉跄着扶牆往外走。
可越走,肩膀就越發鈍痛,仿佛有雙大手從看不見的傷口塞入,攪弄撕扯着原本健康完整的靈魂。
蒼月聲聲喘息,唇瓣慘白,強撐着最後的力氣撥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還沒等對方反應,她就疾聲叫出一個名字:
“江戶川柯南!”
“蒼月…姐姐?”
“我知道你也在倫敦。現在,立刻,聯絡工藤新一的父母,讓他們不要到處亂跑。”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緊接着,電話被切斷,蒼月盯着「對方已挂斷」這幾個字,心裡終于松了口氣。
她迅速掏出手機卡放進口袋,随後把手機深深埋進雪裡,自己則一步一步去尋找偏僻的角落安置自己。
緩緩吐出一口熱汽,腳步陷入雪地裡。她有預感,那一箭的後果,會使她吃盡苦頭。
-
天旋地轉。
世界忽然放大了幾倍。
有意思。
蒼月迷迷糊糊睜開眼,偏過頭,看見窗邊拼命向内張望的鳥雀。
跟窗子相比,它們倒還跟以前一樣大。
哦,那就是窗子也變大了。
蒼月淡淡收回目光,卻猝不及防跟一雙眼睛對上了視線。
“…”蒼月蹙眉,“湊那麼近幹什麼?”
對方咧着的大白牙瞬間收了回去。
“有沒有搞錯,可是我把你救回來的唉!就這樣的态度對待救命恩人啊?”
“但是你的鼻孔快親上我了。”
對方一下子彈開,嘴裡嘟囔着:“什麼嘛…不領情的家夥…”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一個面容俊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那張臉,蒼月再熟悉不過。
他沖少年點點頭,對方就一臉了然地、哈哈笑着走了出去,還體貼地給兩人帶上了門。
留下的兩人對視着,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
“找到你父母了嗎?”
對方嗯了一聲。
“…還活着嗎?”
“受了點傷,所幸警方及時趕到。”
不知為何,面對此刻的工藤新一,蒼月有些心虛。
不料,對方的反應竟直接把她的情緒打散——
“蒼月,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擁抱和感謝讓她不得不坐起身子,下意識擡手回抱住他——
可緊接着,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工藤新一。”
“嗯?”
“你怎麼變大了?”
“…”對方沉默片刻,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着她,“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什麼變小了?”
蒼月:“…”
口出狂言,口出狂言!
剛想反駁,就被青年捏着一隻手,遞到面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家養寵物貓的爪子。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