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座摩天輪,他每次從泰晤士河邊經過,沒道理看不見啊。
難道真是他每次經過時太專注思考忽略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笃笃。”
“蒼月,我可以進來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推開門,沒想到迎面就飛來一個方形物體。
眼疾手快接住,定睛一看,是本日曆。
蒼月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那就是這本日曆有什麼特殊之處?
他翻開仔細端詳着。
“日期好像沒有錯…”忽然之間,他皺緊眉頭,目光落在了年份上。
月份沒有錯,有問題的是年份。
2000年。
倫敦眼是1999年底建成的沒錯,新聞播報的記憶在他腦海中的确存在。
可是問題在于——
他沒有見過倫敦眼的建造過程,那仿佛是一夜之間出現的龐然大物。
并且他跟蒼月來到倫敦的時間是……1997年!
現在竟然已經是2000年了?
這怎麼可能…!
是日曆印刷出了問題?還是别的原因?
快速掏出手機查看了一番,可得到的結果令他如墜冰窟。
——2000年。
标有明确日期的新聞如同噴泉般湧出屏幕:
1999年12月17日,M國一架客機垂直墜落并撞入大海,遇難者271人。
1999年12月30日倫敦市中心發生特大爆z,725人死亡,1251人受傷。
2000年1月1日xx國元首宣布辭職,權力移交給新任元首。
2000年2月12日xxxx島發生9.4級大地震。
工藤新一移動視線,将這些新聞一點一點收入眼中,胸口泛起驚濤駭浪。
現在真的已經是…2000年…
也就是說,時間在他一無所覺的情況下莫名跨越了三年!
“你終于發現了。”蒼月觀察着他的表情,唇畔漾出笑意,“很高興你這次保持了清醒。”
“這是怎麼回事?”他大步走到窗邊,不敢置信地看向外面的建築。
相較之前,布局有了很大變化。
他想對比手機裡拍過的照片,可拿起手機的一瞬間,詫異的目光重新浮現——
自己用的手機竟然已經變成了觸屏款!
“…”
他腦海中的确存有更換手機的記憶,可那種記憶薄得像紙,好像壓根不屬于他。乃至他回過神後,看到這部手機竟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他下意識去看蒼月,見她正懶洋洋坐在沙發上,品味着泡好的咖啡。面前的桌子上随意擺放着兩張票。
咖啡的熱汽模糊了她的神色,被窗外的風一吹,仿佛結了冰。
看似過去了三年,可她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蒼月,”工藤新一走過去,嚴肅地坐到她對面,“你應該是有這三年記憶的吧?”
他想确認這究竟是不是他的錯覺。
蒼月笑了,“你忘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對…你大概不會受到影響,”工藤新一苦惱地低頭,忍不住咬牙,“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三年究竟到哪裡去了?”
偵探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上一秒,他們才剛回到父母租住的公寓,并且在路上商量好了送那老婦回國的對策。
記憶中,「他」和「蒼月」的确是把老婦人和烏巴諾的骨灰送了回去。
可是…
那真的是他做的嗎?
為什麼他會覺得這麼陌生?
“因為這個世界的時間被人為撥動了。”蒼月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
靈魂深處滾過轟隆的雷鳴,震耳欲聾,令他瞳孔收縮,陷入電光般的恍惚。
「很高興你這次保持了清醒」
難怪她剛才這麼說。
“在别人眼裡,我們已經相戀三年,所以你父母對我的态度才會那麼自然。”
蒼月的解釋無異于是在紮工藤新一的心窩子,他無法忍受這麼甜蜜的三年他和蒼月竟然都沒有切身實地的享受到。
“凡事都有一個目的。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能理解。
“時間加快,科技就會加快,熱武器就會派上用場。”蒼月不甚在意地說,“看來那隻看不見的手又希望你去鬥争了。”
工藤新一沉默了很久,久到蒼月覺得詫異時,他才終于緩緩開口:“雖然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但我…”
他的聲音難得卡頓。
“怎麼樣?”
“我想終結這種狀态。”
“你沒辦法左右世界的運轉。”
“可是蒼月,我不想再看見無休無止的謀殺和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