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餘直覺神奇,打算回到宿舍後再看個究竟。
“你……你你你,究竟想幹什麼?我可警告你,我乃是淩月宗的内門弟子!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哼,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那道陌生的女聲,适時的再次響起,帶着幾分顫抖,卻又強撐着底氣,在空氣中悠悠回蕩開來。
林餘心頭一緊,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墨竹安與人拔劍相白的畫面,當下也顧不得許多。
攏了攏衣袖,急忙從隐匿的角落裡閃身而出。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她生生頓住了腳步,怎麼跟自己預想中的全然不同?
隻見墨竹安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非但沒有如臨大敵般拔出腰間佩劍。
反而是雙手抱劍,那模樣就像是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饒有興緻地瞧着熱鬧,活脫脫一副吃瓜群衆的樣子。
反觀老闆娘,此刻卻宛如一尊怒目金剛。
她那孔武有力的雙手,穩穩地握住一把足有一米多長的大刀,刀身寬闊厚重,在黯淡的光線下,依舊泛着一層冷冽刺骨的寒光,直直地橫在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身前。
那女子顯然被吓得花容失色,精心描繪的妝容都掩不住眼底的驚恐,就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哆哆嗦嗦地吐出幾個不成句的字眼,試圖用宗門威名給自己壯膽,卻收效甚微。
林餘貓着腰,盡量放輕腳步,像隻靈活的狸貓般,三兩下就溜到了墨竹安身旁。
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墨竹安的胳膊,腦袋一歪,壓低聲線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墨竹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順手将林餘的劍遞還給他,同時壓低嗓音,配合地講述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慨在老闆娘準備打烊關鋪的時候,墨竹安瞅見櫃台上還剩下最後幾包糕點,正打算付錢買下。
誰曾想,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自稱淩月宗内門弟子的女子,蠻橫無理地沖過來,一把搶過糕點,還耀武揚威地與墨竹安對峙起來。
後面的發展,雖說大緻與林餘猜測的相差無幾,可唯獨一點,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這本該是一場和氣收場的小風波,畢竟在這修仙者雲集的地界,大家多少都會顧及些宗門顔面,行事以和為貴。
但這位老闆娘卻全然不顧,不僅沒有息事甯人,反倒主動将事情鬧大,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内門弟子”的響亮名頭而有半分退縮。
林餘瞧着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幕,心底那股被壓抑許久的好勝心,像是被點燃的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來。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她便處處受掣肘,一身“武力”如同被封印一般,難以施展拳腳。
此刻,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刻沖上前去。
正想得入神,突然,一雙白皙的手捧着一把瓜子,毫無預兆地伸到了她的眼前。
一陣清脆的嗑瓜子聲,輕快地鑽進林餘的耳朵裡。
“嗑…呸,嚼嚼嚼……”那聲音帶着幾分悠然随性,像是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不過是一場供人消遣的好戲。
伴随着這極具畫面感的聲響,墨竹安身姿慵懶地站在一旁,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捏着瓜子,一嗑一吐間,盡顯惬意。
她眼角的餘光似有若無地瞥向林餘,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中閃爍的促狹光芒,調侃的意味不言而喻,仿佛在無聲地說:“别急,先看看熱鬧,這可比舞刀弄劍有意思多了。”
林餘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剛剛還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上前助攻的心火,瞬間就被這把“瓜子雨”給澆滅了。
她也二話不說,一把将墨竹安遞過來的瓜子盡數抓在手中。
另一隻手迅速探入其中,精準地拈起一顆瓜子,有樣學樣地嗑了起來。
一時間,兩人并肩而立,活脫脫像兩隻囤食過冬的小倉鼠,腮幫一鼓一鼓地嚼着瓜子,瞪着兩對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期待地盯着場中的後續發展。
誰能料到,那女子見威脅不成,眼珠一轉,竟瞬間改了策略,二話不說“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手在空中亂揮,嘴裡扯着嗓子高呼:“大家快來評評理啊!這兩個散修居然欺負到咱們淩月宗人的頭上!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啦!”
那尖銳的嗓音,劃破長空,直刺衆人耳膜,試圖引起周圍人的公憤。
林餘和墨竹安見狀,先是一愣,随即又像是看到了一場的大戲開場的開場白,興奮得雙眼放光。
兩人幾乎同步地将手中的五六顆瓜子一股腦兒地扔進嘴裡,狠狠嚼了幾下,含糊不清地直呼:“好精彩,太期待後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