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從來沒概念也沒使用過的原始武器,謝一程怎麼拿都不對勁。那個尖石頭,更是怎麼看怎麼别扭。
“這是木棍、掃帚,是拖把,是晾衣杆,燒火棍,是……嗯……物理學聖劍!”給自己洗腦完,年輕人滿意地點點頭,立刻就多出幾分自信。
另外那塊手掌大小的石斧也比較靠譜,它的厚度其實很适合砍和砸,完全可以做成不太标準的斧頭。當初撿回來的時候謝一程就是這樣想的,不過一放下就丢到腦後了,這次終于派上了用場。
謝一程找到根适合手握的樹枝,将石片綁在樹枝上。他試着綁了好幾次才覺得找到方法,将它綁結實,做成了一把石斧。試了試這把斧頭,沒用多少力氣就順利地把一根木頭砍成兩截。
“我靠!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真是太有道理了!我之前到底在想啥呢,現在才想起來做工具?!”由猴子變成了會使用工具的原始人類,成功進化了!謝一程隻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工具搞定,肚子咕咕叫了起來,開始努力彰顯它的存在感。年輕人回過神來,将燒烤架從樹梢上取下來查看。
肉幹和魚幹可能烤得差不多了吧?至少表皮已經失去水分了。謝一程拿了根肉條嚼一嚼,外皮焦脆,裡面肉質軟嫩,應該是熟了,沒油沒鹽的,味道卻還算可以。能做成這樣,應該是成功了,下一步要看看它具體能保存多少天。
自從有了更多的白樹果做碗,年輕人打算實驗一下這個東西能不能燒水。比如竹子當然是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燒的,燒焦了再換根新的呗。此刻沒那麼多用于替換的材料,還是得謹慎點。
謝一程把碗放在離火比較近,但是又不至于直接燒着的地方,期望溫度可以燒開裡面的水。
看看碗裡的清水,他忽然想,反正都要燒開,為什麼不幹脆煮碗湯呢?挑兩根肉條扔進去的話,就可以得到一碗肉湯……
或者隻是單純的肉加水?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謝一程丢了兩根肉條進去,慢慢讓火加熱。這段時間,他開始整理現有的食物。
他将餘下的食物分成兩半,一半肉條包進寬大的葉子裡,用藤蔓捆成一個個小包裹,藏在窩棚裡;另一半也不再烤了,重新挂回高處的樹枝上風幹。至于唯一獲得的那條魚,同樣留在燒烤架上。
花費了些時間,水确實燒開了。很遺憾沒有變成美味的湯,肉條隻是稍微煮軟了一點點,基本上還是原先的口感。
沒關系,肉幹配上一碗熱水也挺好的。謝一程很知足,開始享受今天的晚餐。
“下次再弄到魚,就煮魚湯,肯定比這個強。”暢想了一下美味的魚湯,盡管還是沒吃飽,但在确保有豐富的食物來源之前,他根本不敢放開肚皮吃。
“我要忏悔一下,為我以前吃不完就倒掉的那些外賣忏悔。我錯了,浪費食物不光是對所有的生産、運輸、制作者的不尊重,也是對我的生命的不負責。以後我會珍惜我的食物,等同珍惜我的生命。”他雙手合十拜了拜,結束了這頓晚餐。
在火堆裡添上足夠多的木柴,謝一程抱着新鮮出爐的武器鑽進窩棚。他決定睡覺的時候也要把短矛攥在手裡。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靠近自己就狠狠地刺過去。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這是第一個讓謝一程睡不踏實的夜晚。前幾天也很警惕,不過從來沒有這樣危機四伏的感覺。半夜他醒過來好幾次,每次都疑神疑鬼地從窩棚裡探出頭去,确認四周靜悄悄,圍欄完好,隻有篝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燒,這才繼續縮回去打盹。
天蒙蒙亮的時候,謝一程被吓醒了。他做了一個令他精神緊張的夢。
先是一雙巨大的眼睛,高懸在頭頂的夜幕之上,在無數星辰之間。那雙眼中帶着亮黃色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兩盞巨大且沉重的燈,那恐怖的壓迫力,壓在他的心髒上,這可比996,甚至比醫院蒼白的燈光還要可怕。緊跟着,那雙眼睛變成了一種十分幽深的藍色,還有一絲微弱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熟悉感。它慢慢閉上,可再睜開的時候,又變成了充滿暴戾的暗紅色,如同什麼得了瘋病無法自控的野獸,猛地向他沖來。
謝一程吓醒的一瞬間差點從地上直接蹦起來,關鍵時刻幸好伸手護了一下腦袋,但還是撞在自家窩棚的主梁上,發出不大不小的“砰”的一聲。
“嘶——好疼……我的媽呀,可别給磕成腦震蕩了!”謝一程一手揉着腦袋,另一隻手攥着他的矛,從窩棚中小心謹慎地探頭出去看看,無事發生,這才慢慢挪出去,坐到篝火邊。
天色微亮。叢林中的黑暗漸漸退去,叢生的樹木開始顯現,各種原始的生态盡情展現在人類面前。
剛剛的夢或許就是個警示。
謝一程再次告誡自己,在這裡求生,不是開玩笑,更不是做節目,大意的話,真的會死。
“盡人事,知天命,既來之,則安之。”謝一程伸手按在胸膛上,感受着心髒在有力地跳動,他低聲告訴自己,“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