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定要吃到“蓮藕排骨湯”的執念,謝一程返程時,拎上了兩棵合根草,還背着四條手臂長度的“藕”,其中兩根清洗幹淨,另外兩根則是裹着河泥一起帶走的。
其他雌性完全搞不懂為什麼他要費勁巴拉地把合根草整根挖走帶回去。不累嗎?想吃的時候大家一起過去啃啃就好了,反正也沒有多遠?
不用提了,螢自然又是笑話了他好一頓。
謝一程可不在乎。
他是想移栽到離蝸居最近的河裡去,看看能不能成活。跟原始人解釋種植的優勢是沒什麼用的,自己想做就放手去做好了。能不能成功是一方面,如果真能成功,見到結果的話,他們又不傻,會明白的。
憑借回憶着美味羹湯帶來的強大意志力,謝一程帶着沉重的植物随隊回到廣場。累得仿佛死狗不提,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請求拜訪大巫。
在族人有需要的時候,是可以随時去找大巫的。不過,大巫有沒有時間理會,就是另一回事了。謝一程到時,剛好對方沒有閉門謝客,主動接待了自己。
雲有些奇怪他的到來。
本以為這孩子是來說關于明天祭祀的什麼事情,結果對方隻是拿出根奇怪的植物,詢問自己能不能吃。
大巫接過來,專心查看這件東西。
外表溫潤光滑,斷面光潔如雪,湊近能聞到一種很清香的味道。雲從未見過。
“這是哪裡來的?”
“應該是合根草的一部分根吧,長在水裡的。”謝一程挖了不止一根,早就觀察到這東西其中一端是在水裡變成那些細長的,吸水的根須,另一端連在草莖上。但有的草會長,有的就沒有,這仿佛不是它的必要器官,感覺不是很科學。
“你怎麼會認為它是能吃的?你吃過嗎?還是以前,你的部落把它作為食物?”大巫漫不經心地開口。
謝一程敏銳地發現他話裡有個坑,不愧是大巫,他擺出一副乖巧且茫然的神情。“阿?我隻是覺得,它的味道很香,應該是可以吃的吧?在今天他們帶我去吃合根草之前,我沒見過這種草,也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如果真的吃過或者有印象,也不用再來問您了。”
“先留在我這裡吧,如果确定能吃,我會說的。”
謝一程向他道謝,迅速離開了,他還要趕回去把千辛萬苦帶回來的草種在河裡呢。
年輕人回到廣場上,有點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放眼望去,四周低矮起伏的山丘完全沒差别,自己隻知道大概的方向,萬一走錯了,在比人還高的草叢裡,該怎麼找到正确的路,絕對是個超難命題。
住得太遠必然是有劣勢的。不過始終是自己的選擇,就算再選一次,也還是這個打算。多走幾次,走熟了就好了。
謝一程憑着對蝸居方位的印象,走進茂盛的高草。
年輕的白狼在蝸居附近守着,雌性們結伴同行,他不會去往前湊。不過空氣中的氣味告訴他程回來了,他就心安理得地用最快的速度跑去迎接了。兩個人成功地在廣場到蝸居的途中碰面。
愣了一下,白接過年輕人手裡抱着的兩棵植物。
“明天!程!”白的眼睛很亮,“明天晚上的時候,大巫舉行祭祀,你就可以加入部落了!”
謝一程眨眨眼睛。“咦?這麼快?”
還以為至少要過個十天半月的呢。現在差不多是明确了,可以留在這裡,沒問題。偶爾的小摩擦是避免不了的,關鍵是沒有什麼令人深惡痛絕的地方,就已經合格了。
“這哪裡快了,”白撇了撇嘴,“我還想你能一回來就加入呢。”
“那,需要我怎麼做?說什麼?”
白想了想。“大家一起去,你聽大巫的就好了。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聽上去比較簡單,估計也不需要彩排什麼的。頂多低頭同意,然後發個言表個态,也就到頭了。
“你為什麼要帶這個回來?”白嗅着手中的青草味道,皺了皺鼻子。合根草是雌性喜歡吃的東西,自己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吃的,不就是棵草嗎?!然而他們隔三差五就要一起出去啃啃,還啃得非常高興,搞不懂。
“我打算在河邊種一種。正好有你帶路,咱們直接去河邊吧。”事不宜遲,早點把它栽好,謝一程也能早點安心。
年輕的白狼不知道對方所說的“種一種”是什麼操作,但程想去,那就立刻馬上毫不猶豫地出發。他換了個方向,直接拐去河邊。
謝一程沿着河邊找了一陣,找到自己從蝸居過來的那條路的出口。都要開始種田了,當然得在離自己最近,走着最方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