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重新鑽進山洞,考察了一圈。昨天大雨,裡面進了水,現在挖洞的話,比較容易。
不得不說,對方帶着崽住進來後,随便放了點東西,整個山洞都顯得有了人氣。
“你打算做什麼?”
“進水太嚴重了,我想改造一下地面,把門口鋪平,”提到計劃,謝一程就有得說了,他找到自己昨晚在地洞牆壁上劃出的記号,指着它開始比劃,“從這裡開始往外,都修成平緩的,向下的坡,然後這裡要加一道門檻,呃,門檻就是比地面高出來一塊、一條東西,用木頭或石頭也行,要不以後再說吧。然後,我還想在裡面建一個或兩個房間。不知道這個山能不能這樣做,不會塌吧?”
在久看來,這座山很結實,隻有這裡一個洞,再挖幾個窩都沒有問題,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往哪個方向挖。
他詳細聽了聽,雌性打算在小窩的側牆上再開一個大一點的空間,對面儲藏室挖大一點,裡面再開一個儲藏室,此外就是,在現在這個小窩的裡面,再挖一個房間。
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這座山可以支撐住的。
問清楚了,久立刻就開始幹活,從平整門前的地面開始。這讓謝一程反而有點不适應,還以為多少要準備些時間。
謝一程帶着修狗去了一趟河邊。
剛剛下過大雨,這條河水量暴漲,氣勢驚人。兩岸土地被淹了大片,根本分辨不出哪裡是原來的河床,他甚至都沒敢靠近。
這要是被沖走了,八成會直接涼涼。
“别過去,灰。以後要是碰到水流這麼快的河,也不許靠近。”他注視着湍急的河水,“萬一真的掉下去了,别想着馬上就能遊回來。不要拼命掙紮,節省體力,就順着水往下漂,要是能抓住漂到身邊的樹枝,就抓住,一點一點往岸邊挪,到了邊上,水流就沒有那麼急了,再慢慢爬上來。知道了嗎?”
狼崽擡起頭看看他,搖着尾巴,表示自己記住了。
本來謝一程是想來看看大雨過後,那幾棵移栽過來的合根草還好不好。現在遠遠眺望一下,葉子還在,應該還在勉力活着。那就先這樣吧,也不能再靠近了。
至于本來快要曬幹的第二批餐具,直接報廢了,都不知道被沖到哪裡去了……回頭再做吧。
不過是下了場雨,就打破了自己的一些計劃。基礎設施跟不上,容錯率就是不行阿。他靜靜看了片刻。
“咱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謝一程又重新修整了差不多有一百米的路。這也是他的日常工作,每次往返總要或長或短地整理一點,積少成多,總能把蝸居到河邊的這條路“修”出來。
回到蝸居門口,謝一程發現久的動作很快。顯然他将自己的爪子運用得爐火純青。在自己一去一回的時間裡,門前已經清理出來一大片空地,扒掉的草統一堆在旁邊,獸人則變成巨大的狼型,在門裡起勁地挖土。
年輕人坐在外面觀察了片刻,覺得對方很好地領會了自己的裝修意圖,不用擔心。差不多該準備午飯了,他用石刀切出一大條肉,準備烤熟來招待久。
“這些是給你的,夠吃嗎?”
發現雌性打算給自己準備食物,久在震驚之餘果斷拒絕。他變回人形,連連搖頭。“不,不要!我們獸人怎麼能搶雌性的食物?”
謝一程想了想,接受了這個解釋。獸人和雌性在獲取食物的難易程度上差距過大,他們大概從來就沒有“雌性也能出去捕獵”的想法吧。确實不好把現代人那套觀點,簡單粗暴地代入這個世界。
“阿灰,你多吃點。”謝一程給修狗切了好幾塊肉。自己留了足夠吃的部分,放在白碗裡煮成湯喝。餘下的全部切片,挂在架子上烤成肉幹。
一天過去,門口的部分已經完成修整,下次再趕上雨,至少雨水會順着坡道流去山腳,而不會流進自己的洞裡。
最迫切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棒極了!
裡面已經開始摳一間小屋了。才做了一半,謝一程讓久把挖出來的土就堆在蝸居旁邊,按照他的要求,堆在空地的四周——他要把這些土堆成一圈,隻保留一個入口,做成簡簡單單的院牆。
“明天再繼續。”天色尚未入夜,久就先收工了。
“大概要幾天才能做完?”
獸人想了想,告訴他要再過兩三天。
年輕人向他道謝,他馬上就跑得不見蹤影。
兩三天就能完工,這豈止是快,簡直是快。等白回來,看到蝸居的變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想起去參加成年禮的白狼,謝一程有點擔憂。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趕上這麼一場大雨,會不會被淋到,又會不會生病。
不管怎樣,不能生病,一定不能生病。這是原始社會,年輕人很清楚,這裡沒有現代化的醫療體系,沒有精準的醫療器械,更沒有藥到病除的神仙手段。不知道大巫給人治病的水平如何——八成應該是不如何——自己更不是什麼醫生,一旦生了病……就麻煩大了。
想了半天,無能為力。
這是個無解的命題,他輕輕歎一口氣。
先前那棵打結記天數的草被拴在門口的一根木柴上,但那根木頭不知被大雨沖到哪裡去了。謝一程重新揪了根草,打好結,在門口重新立了一根木柴,深深戳進地裡,再将草牢牢拴在柴枝上。
還有二十一個結。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