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片刻，雪白的狼毛開始在草叢中若隐若現。白叼着獵物，興高采烈地來獻寶了。獵物扔到樹下，白狼變回人形，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瞬間變回個幹幹淨淨的家夥。

“看！我抓來了！這是咱們今天的肉！”

謝一程從樹上溜下去，仔細打量帶回來的這隻獸。這家夥有點像豬，大概到自己腰這麼高，不過不胖，身形結實得很。關鍵是，它是個母獸，沒準身邊應該會帶着崽。

“白，這是你上次說的，蒙獸嗎？”

“對。”

肉已經嘗過了，都是瘦肉，烤着吃還是很不錯的，除了容易老，沒什麼别的毛病。

“它身邊有崽嗎？”謝一程随口一問。

白想了想，将視線投向草叢，剛剛他捕獵的方向，不是很确定地答道：“可能，會有？”

年輕人眼睛一亮。養豬好阿，以後養大了可以吃肉阿！“那，你能去找一找嗎？活着帶回來，養起來？”

“不行！”沒想到，白狼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謝一程頓感不解。“阿？為什麼？”

“你！你已經養了一個灰了！你已經有一個崽了！”白一臉的委屈巴巴，“為什麼還要養蒙獸的崽？！它不值得你養的！”

他控訴了半天，謝一程才搞明白，這貨貌似是在忿忿不平。他以為自己養這個東西也像養灰一樣，要多帶一個崽。

“不是的！”年輕人好笑地解釋，“就平時給點草吃給點水喝，養大了就宰來吃肉的！”

白狼閉上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對方。“這……也是你們以前那個部落的，做法嗎？你想起來了嗎？”

他的表情連帶着語氣，是那樣的忐忑不安。

昨晚看到程那略顯傷心的表情，白就想問這些話了。隻是，他到最後也沒敢問出口。每當程提出一個新的點子，白狼都感到，這是程與自己的差距，他離自己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太遠了。可能失去對方的恐懼使他再也按捺不住，極其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你以後再碰到他們的話，會回去嗎？”

謝一程安靜下來。

眼前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家夥，他正在害怕失去自己。

今天，灰帶着一衆小家夥回到自家院子裡玩的時候，立刻察覺到哪裡不太對。

堆着的新鮮獸肉倒是不用說，肯定是白捕回來的。問題是，院子裡怎麼多了兩隻哼哼唧唧的家夥阿？！

阿灰後頸的毛頓時豎起來，對着院子裡兩隻身上帶小花紋的幼崽龇牙咧嘴。

夜在跟大巫學習，來的是另外幾個小家夥。算上灰，四隻小狼崽把小獸團團圍起來。唯一的小娃娃，央好奇地盯着那兩隻小動物。“這是什麼？”

聽見聲音，謝一程從屋子裡捧着幾隻大碗走出來。“咦？帶着朋友回來了？大家晚上一起吃飯吧？”

修狗看他一眼，皺着眉繼續威脅那兩隻幼崽。

年輕人十分無語。蒙獸的崽雖然還是幼崽，但它的肩比那隻最大的狼崽還要高。灰那麼小一隻，對着它呲牙，看起來十分搞笑，當然，修狗自己完全不會這麼覺得。

“好了好了，”謝一程過來給它解釋，“這是蒙獸的幼崽，我讓白帶回來，養大了以後吃。”他笑眯眯地摸摸修狗的背毛，“好啦，這是咱們以後吃的肉，不要跟肉過不去。”

把這東西同食物劃上等号，不是來跟自己争奪寵愛的，阿灰想明白這點，一下子舒坦了。

“咱們去湖邊挖些合根草回來吧，今晚煮湯喝。白又出去了，他想再多捕幾隻獵物。”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都在準備晚上這一餐。謝一程帶着崽子們挖回來許多新的合根草，移栽到河裡，隻帶回來一頓飯的量。肉在石頭案闆上切成厚片，和藕放在一起煮，臨出鍋再撒幾枚掐碎的小蔥葉，增加香氣。肉的鮮香，藕的清香，還是相當美味的。

白又帶着好幾塊肉回來，這下食物很充裕了。在謝一程的要求下，白串上幾根肉串，在火邊烤着吃。

眼看白和這一群小家夥，有“豬肉蓮藕湯”配着“烤串”，吃得頭都擡不起來，謝一程的心情非常好。香還是很香的，隻是吃到嘴裡，味道寡淡。

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鹽。

他心道，如果能放點鹽，就完美了……下一步計劃，無論如何也要把鹽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