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這是他接受的傳承，天上的雲便是最直接的，代表着獸神旨意的象征。

歎一口氣，雲隻覺得，這場景和自己從獸神那裡得到的警兆，有幾分相似。隻是理智告訴他，現在比起冒險行動，還是讓大家躲在窩裡度過寒季更為合适。

可是……一旦真的出現頭腦中那個可怕的場景，恐怕自己就不得不召集整個部落搬遷了。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是雪狼部落的大巫，就要肩負起這樣的責任來。

白是帶着一塊鮮肉來的。他喜氣洋洋地向謝一程描述，幾隻年輕狼是如何在雪地裡捕到這隻身形巨大的蒙獸。它躲在深深的地洞中，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它引到地面上來。介于去了好幾隻狼，大家吃掉了一部分，再分一分，就沒剩多少了。

“那就慢慢烤着吃吧。”謝一程把肉做成烤串，坐在毛皮地毯上，用手拿着慢慢烤，快熟的時候放一小撮粗鹽，頓時美味加倍。

白捧着肉串吃到嘴裡，簡直幸福得想搖尾巴。

“對了，你們看到昨天的雲了嗎，那條很長的黑雲？”年輕人吃着烤串，想起這件事情來。

“看到了呀！我們看着它從頭頂上飄過去，從一邊到另一邊，你在這裡也看到了嗎？而且夜裡我們都看到了，好像從它來的那一邊，有一點亮的樣子。”

謝一程停下了咀嚼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它來的那一邊，有什麼？”

“沒有什麼阿？”白撓撓頭，“不就是石頭山的邊界嗎？”

“石頭山的邊界？你也說了是邊界了，那麼，邊界再遠是什麼地方呢？”

“不知道了。那邊沒人會去的。聽說……”

“聽說？”

“聽說什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謝一程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把這件事丢到腦後了。

這一條雲帶如同一個小小的插曲，過了幾天就被遺忘了。如果不是天上再次飄着這樣的奇觀，謝一程真不會把它當成一個特殊事件。

這一回，年輕人看着天上兩條如出一轍的黑雲，橫跨天際，将頭頂的空間分成不等的三份，陷入沉思。

這什麼意思。

不光是複刻，還極限增加了？！

和上次一樣，黑雲微微帶着點弧度，仿佛是從遠處某個地方發起，緩緩擴散而至。謝一程伸手擋着日光，皺起眉觀察這兩道黑漆漆的雲帶。它們平行排列，高空也沒什麼風，穩穩緩緩地向天空另一側移動，始終沒有散去的意思。

謝一程有個猜測，不算離譜，但比較可怕。

狼崽更加不解。上次看到這個，爹爹還對自己有說有笑，怎麼今天再看到，他就不怎麼高興了呢？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謝一程問白的時候，還努力回憶了一下。先前一直生活在黑樹林裡，幾乎不會擡頭觀察天空，自然也意識不到有沒有這種特殊的雲彩。

白連連搖頭表示，肯定沒有。

謝一程思考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他一點也不想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季節出遠門。粗糙的衣物和鞋子隻能勉強抵擋寒意，絕對不适合長時間在室外待着。但話又說回來，有白在身邊的話，可能還好吧？

架不住天上的東西實在太令人在意了。

出現一次可以說是巧合，正常，有什麼問題？可接二連三發生，一定是有成因的。這個成因，他不敢妄加揣測，唯恐真正探究起來，發現是自己猜對了。

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謝一程還是下定決心，因為不弄個清楚恐怕自己會寝食難安。

他站在院中，一指雲帶飄來的地平線的方向。“白，如果你帶我去那邊看看，需要用幾天？”

“什麼？”白沒聽明白，“你要去哪邊？”

“比石頭山的邊界，更遠的地方。”頓了頓，謝一程補充道，“那個你之前聽說，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