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部落中的年輕獸人，目前已算是跻身主力隊伍了，不能輕易離群。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所謂的特殊情況就是，他要陪着程一起外出。首領和大巫一緻認為程的做法有可能對部落有好處，決定讓白再參加一次狩獵，之後就放他自由行動。

在白獲得自由之前，謝一程繼續跟着羽的隊伍在群山中搜尋食物。不需要集體出門的時候就去那個隐秘的山谷裡整理土地。

雌性們外出通常不會帶上崽，謝一程入鄉随俗，跟随隊伍出去的時候把灰留在山洞裡。它這個年紀，更應該和其他的狼崽一起玩鬧。

上次探索，衆人找到了可食用的葉子，這一次，羽帶着他們走了另一個方向。介于群山的路沒有看起來十分清晰的岔路，所以作為領隊人的羽，這一路上相當謹慎。

謝一程發現雌性們對路線的辨認方式就是單純的記憶。每次需要确定方向的時候都要耗費一些時間觀察前後左右，也更像人類一點。對比之下，獸人們就仿佛是自帶指南針的鳥兒，壓根就不需要“辨認”前進的方向。

謝一程是不敢太相信自己的記憶——畢竟在沙漠中有太多人相信自己能走回原來的地方，但最後總會走進死神的懷抱——他就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用身上帶的藤蔓做标記，在來路的石頭尖角上系一個蝴蝶結。

衆人本來是希望能找到些新的東西，但群山的山上始終光秃秃，唯一能找的地方就隻有山谷了。

他們走了幾座山谷，最大的收獲就是找到幾棵新的手樹。能吃的樹葉子增加了……

“挺好，今天就到這裡吧。”羽讓大家吃幾枚樹葉休息一下就返程。外出探索階段，謹慎為上，他們不會一次性走太遠的距離。

年輕人發現雌性們目前在乎的就是東西能不能吃，暫時并不會考慮好不好吃的問題。

在生存都成為問題的這個時代，這是正确的做法。自己多少還是帶了點現代人的養尊處優吧。也不是說追求口腹之欲是不對的，必須要改正，而是以目前的條件來看，這樣的事情大概率隻能靠自己努力了。

捏着手裡的葉片，謝一程沒有立刻放進嘴裡，他将葉片帶在身上，打算回去再研究吃法。萬一能變得好吃點呢？

回去的路上，在每個需要拐彎的地方，羽都會停下來，謹慎地判斷來路。

這時，就凸顯出謝一程那些藤蔓的用處了。隻要看見前面拴着綠色的蝴蝶結，肯定就是從那邊走過來的。

“哇，真是太厲害了……剛才就看你在後面弄這些，我還心說有什麼用呢……”綠摸着蝴蝶結，心服口服，“難怪程你這麼喜歡它，真的太有用了！能教教我嗎，這個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

“好阿，沒問題。”

羽看着他們，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這個孩子真的非常聰明，其他人跟着他一起的話，也會變得更聰明吧？今後部落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終于回到山洞，謝一程開始發掘手樹樹葉的食用方法。

煮了喝湯？當蘇子葉用，卷塊烤肉吃？還是烤幹了當零食，蔬菜碎？它的定位，是用來填肚子的，還是調味的，抑或補充植物纖維，補充維生素的？完全不知道。

面對手樹的葉子，年輕人陷入了沉思。

現在烹饪的方式還是太少了，就這麼幾種。他挑自己能用的，試了試，然而結果并不怎麼理想。

煮進肉湯的話，葉子會生出一種濃郁的青草味道。不算特别特别難喝，隻是口味新奇，依然毫無幸福感。

狼崽十分抗拒這種味道，但又不願意浪費食物。葉子湯端到它面前，它哼哼唧唧了好半天，才視死如歸地喝下去。那小狗一般的委屈眼神，簡直太好笑了。謝一程看着它喝湯，樂了好半天。

“好了好了，下次不給你這個了。”可能獸人确實不需要這種營養吧？還是讓它們吃點純粹的肉吧。

直接把葉子烤幹，會嚼到一嘴碎屑，口感也不怎麼美麗。不過，他又想，如果把葉子碎放在湯裡，可以當歐芹碎用嘛。隻放一點點，能增加一些顔色和風味，又不至于喧賓奪主。想想，這個應用場景應該還算可以，可以保留。

最後一種，不做任何操作，直接卷着烤肉吃。嘴裡多了點清爽的感覺，對于吃了太多肉的自己而言，有了植物入嘴，竟然還有種微妙的滿足感。

于是謝一程把手裡的葉子全部烤幹，放在一隻空的白碗裡，用石頭塊碾碎。

再一次狩獵結束，白比平時更加賣力，隊伍帶回來了更多的肉。有充足的肉就不會餓肚子，所有人都很高興。

吃飯的時候，白很興奮地向謝一程描述這次的經曆。原來狩獵隊直接跨過低地，在更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巨大的湖，湖邊聚集着許多食草獸。更令人高興的是，他們在湖邊的某個地方找到了丁木果。

“這下就讓人放心了。”謝一程松了口氣。這個世界的養崽流程他是真的不熟悉，當初撿到阿灰，甚至是把它當寵物養的……

兩人商定，第二天一早帶着阿灰回去草原。這次出行的目的是去挖能吃的植物，帶回來種在山谷裡，順便再看看能不能把那兩隻蒙獸搞過來。

天空依然會時不時飄過漆黑的雲帶，有時候天上的風比較大，到了群山這邊，就隻剩下幾絲殘存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