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程抱着狼崽坐在白寬闊的背上,擡頭望向那抹黑色的雲迹。
他自己其實也有點拿不準。畢竟地球上的活火山那麼多,活躍了幾千幾萬年,可能都不會大規模爆發一次。誰知道這座火山哪天才會噴發?
這個故事有點像狼來了,喊了太多次,狼真的會來嗎?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現在有大巫的說辭作為自己的佐證,那就應該……是真的吧?
白吃飽了肚子,披星戴月地趕回許久未見的草原。站在石頭山和草原的邊界遠眺,風從綠色的草葉間穿過,帶起一層又一層的綠色波浪。看上去和離去的時候一樣,安全又甯靜。
謝一程敲了敲白的背脊。“我們先去黑樹林,找幾個大一點的白樹果。我有用。”
白點了點頭,邁開步子,直奔黑樹林。之後又耗費了些時間,才在茂盛的樹林間找到那棵參天的白樹。
面對這棵奇異的樹,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神聖。部落裡也有傳言說,白樹所在之處,就是安全的。謝一程甚至有種感覺,在它身邊生活的話,就不會趕上火山爆發了。不過那大概隻是種錯覺吧……
再次認真感謝了它的慷慨,年輕人挑了三個幾乎是最大的果實。它們的直徑都超過了半米,裡面的果實可能已經幹枯了吧,捧起來掂一掂,分量還不如那些小号的白樹果。
謝一程是想把這些果殼當成花盆,拿去養合根草。合根草是水生植物,肯定不能直接種在土地上,把這些果殼裝滿河泥和水,不就能養了嗎?必須試一試。
難得來一次叢林,年輕人又重新進貨了不少新鮮的藤蔓,狠狠補充了自己的庫存,這才帶着戰利品,回到他們久違的蝸居。
有日子沒有打理過的院子,已經長了許多雜草。年輕人正和白交待,今天需要處理一下白樹果,明天可以去河邊,把合根草挖出來種在“花盆”裡。
聽到外面傳來動靜,從地洞中探出頭來的兩隻蒙獸,似乎思索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接着激動地竄出來,圍着謝一程拼命繞圈。
看在年輕人眼中,就是兩隻半大的豬仔,在自己身邊熱情地拱來拱去。
阿灰站在兩隻蒙獸背後威脅地嗚了一聲,下一秒,這兩個小東西就溜到院子另一邊去了。
白說自己出去抓點什麼吃的,盡快回來,叮囑他們在附近活動,不要走遠。如今部落舉家搬遷,蝸居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安全了。
謝一程聽勸,老實留在院子裡,先用随身帶的火種,把火生起來,等他回來再考慮去河邊打水什麼的。
利用這段時間,年輕人把院子裡殘留的植物清點了一下,準備明天打包。
根和多多草都生出綠色的葉片,小蔥也還頑強地活着。當初黃果是想種的,但是沒成功。别的就沒有了。合根草栽在河邊,最好再去找兩棵燃樹,挖出來一起帶走。
規劃好植物,就該考慮動物了。
謝一程試着用新的藤蔓打個活扣,拴在蒙獸的脖子上。但實際上它們壓根就沒有脖子,一低頭就從繩扣中脫出去,跑掉了。
換個方式,拴住它們的前腿和胸口,但是它們覺得不舒服,就帶着藤蔓在院子裡亂跑亂撞。個頭不大,力氣倒是大得要命,謝一程根本就拽不住。折騰了半天,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年輕人累得癱倒在地上。
“阿!不行!”謝一程仰天長歎,“算了,看看白能不能把它們叼回去吧……”
他重新坐起來,把白樹果拽到身前,用石頭小刀一點點切削果殼。将潔白的果殼一分為二,掏出裡面徹底幹枯的果實,三枚白樹果搖身一變,成了三隻大花盆。
在天色漸黑之際,白終于狩獵歸來,帶回來一隻體型很大的松鳥。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飯。
“這個家夥剛才就在附近,本以為很快就能抓到,結果我一追,它飛到黑樹林那邊去了,逮了好久。”白解釋完還有些擔憂,程會不會嫌棄自己捕獵太慢?
“烤雞阿,很久沒吃了,今晚就是它了!”說着,謝一程向火裡添了木頭,讓它燒得更旺。
年輕的白狼默默松了口氣。後來又想,也就是程太好了,才沒有怪罪自己。
阿灰在松鳥的旁邊,快樂地蹦來蹦去。它因為有肉吃而快樂,它的快樂又感染了兩個大人,災難随時降臨的陰霾短暫退卻,他們馬上就要享受一場食物的盛宴。
嗅着烤肉的香氣,謝一程忍不住想,自己果然還是不太喜歡漆□□仄的山洞,感覺還是在這個院子裡,在星空之下,才是真正的生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