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雖然很厲害，但是……”空十分謹慎地看了他一眼，“我看懂了，就是，有些不對。”

“的确，”謝一程承認，“肯定不夠準确。要是我能飛到空中，就應該能畫出正确的地圖了。”

他指着火山的标記。“災難的源頭是在這裡，如果想查探火山的情況，不僅是要看它自己，更要看附近的情況。岩漿流出來的話，會影響非常大的一片地方，比如附近的白漠、石頭山和草原。”

“岩漿是什麼？”一名林鷹的獸人小聲問。

“是從那座火山裡出來的，剛出來的時候是紅色的，非常熱的東西，像水一樣會流動，還有可怕的味道。等它涼了就會變成黑色的，堅硬的石頭。”

夜面無表情。他不知道程說的是什麼，不過他裝作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而旁邊的黑、溪和寒不約而同地露出詫異的神色。他們都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程和白并沒有出過遠門，更不會去那個災難的發生地。

這個雌性為什麼能說出這樣具體的事情？是雲告訴他的，還是夜告訴他的，又或者是，獸神告訴他的？

“我相信你說的了。”空似乎放松了些，“我們的獸人曾經頂着黑雲，去那附近，也帶回了這樣的消息。”

“是在哪裡？”

空伸出手指，在火山和白漠之間點了一下。“可能就在這附近吧。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上獸皮飛過去看看？”

謝一程看向夜。

如果對方是态度真誠的合作方，那麼這個提議真的很合自己心意。但是，這畢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恐怕需要得到大巫的首肯，部落的同意。

“所以，”夜接過他的話頭，“你來，是為了提議我們部落的雌性跟你們飛上天去查探情況，應該不是吧？”

空故作恍然地阿了一聲，笑着搖搖頭。“說得太過投入了，确實不是。”他微微一笑，“我們是想，林鷹從天上，雪狼在地面，一同前往那座山。我們是你們的眼睛，你們是我們的腿腳，一起合作。如何？”

“這件事，我先應下了。不過，我需要和首領共同商議，出行的獸人隊伍。五天後，我們還在這裡集合，我會帶給你們最新的消息。”

狩獵隊得到樹帶來的消息，很快便帶着已經獵得的食物返回群山。在衆人熱熱鬧鬧分肉的時候，首領叫上白和程，在大巫的山洞中共同商讨這件事。阿灰想跟進來，卻被攔在了山洞外。

“什麼？！你要跟着他們飛上天，不行不行！”聽到林鷹部落的“提議”，白幾乎一跳三丈高。

首領側目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釋然了。雖說程本人都沒有說不同意，但轉念一想，萬一對方提出的是讓自己的伴侶去，飛上天什麼的也太可怕了，自己也是不可能冷靜的。

“我想，這應該不是什麼太危險的事情，畢竟，他們的大巫每天都讓他們載着飛來飛去。”謝一程試圖通過這個理由，讓白相信這是種安全的行為。

白連連搖頭。

“以防萬一，我還可以在他們身上綁根繩子，萬一真的掉下去，肯定能拽住我。”

年輕的白狼雙目圓睜，氣急敗壞。“萬一他們直接帶着你飛走了，我上哪裡去找你！”

這個答案可真是……一個自己未曾設想過的展開。

是不是在雪狼部落待久了，就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了？

謝一程反思了一下，忽然就有點心虛。他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會丢下……你們不管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臉頰好像有一點點發燙。是不是山洞裡太熱了？

白還在絮絮叨叨，說自己并不相信對方，平時根本就沒什麼接觸的部落，誰知道都是些什麼人。

“白，”夜忽然開口，輕聲打斷了他的話，“我不得不提醒你，程不是你的伴侶。他不屬于任何人。他将做出自己的決定。即使他說要離開雪狼部落，你也不能阻止。”

年輕大巫的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山洞裡頓時鴉雀無聲。

而山洞外，大廳裡的人們還在分享食物，說笑打鬧，快樂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傳進衆人的耳朵。

一裡一外，仿佛兩個世界。

話是有道理，謝一程聽在耳中，卻完全是種不必要的擔心。

“我已經加入了雪狼部落，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我都是雪狼部落的一員。更何況，我還有那麼多想要完成的事情，隻有在這裡，在你們身邊才能實現。我是不會離開的。”

謝一程認真注視着面前的白。

他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承諾。

“大巫說得對……”白咬着牙接受了，“我隻有一個要求，必須跟着你。你在天上的哪裡，我就在地上，一步也不落地跟着你。”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