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聲,夜點點頭。“首先,阿灰還是個崽子,其次,确實要問問你自己了,對待阿灰,和對待白是不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謝一程心底的聲音沒有分毫猶豫。
确實,阿灰隻是個崽子,可白,卻是……這個家的另一半。這樣說來,确實……自己一直沒能正視自己和白在這個“家庭”中的定位。
走出大巫洞穴,謝一程的腦袋裡久久回響着夜的最後一個問題
——難道白不值得你作為他的伴侶嗎?
首領是整個部落中最強悍的獸人。此刻鳴受的傷,也是最嚴重的。灰狼們埋伏在山谷中,發起偷襲的時候,十有八九都招呼在他的身上。
在灰狼們的計劃中,另外那兩隻狼可以留一個,畢竟他們需要有個人帶路才能找到雌性和崽子,但領頭的那個存在,絕不能留。
灰狼們目标明确,雪狼的三名獸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鳴以少敵多,身上一個照面就被撕扯開了數道可怖的傷痕。要不是首領同時盯上了對方首領的喉嚨,第一時間就會被那隻強壯的狼撕開喉管。
雷和寒一甩脫自己的對手,立刻撲進鳴的戰圈。三隻狼背對背,共同面對外面七隻狼的圍攻。
鮮血在地上潑灑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形狀。
斷了前腿的那隻狼在更遠的地方徘徊,一瘸一拐,眼中閃動着仇恨的光。龍咬斷了自己的腿,這筆賬,全部要算在這些家夥的頭上。
周旋了一陣,灰狼開始發動襲擊。它們試圖分開這三隻雪狼。灰狼的首領給自己的部下遞過去一個眼神。
下一瞬,那隻狼學着龍的樣子,沖上去狠狠咬住首領的前腿。就在它剛要用力咬下去的時候,側面傳來的巨大沖擊力讓它在地上翻滾。它死死咬住那條腿不肯松口,隻滾了半圈,露出它柔軟的腹部。
雷将它撞翻,下一口便撲下來咬住它的腰腹,狠狠一撕。劇烈的疼痛讓灰狼也發了狠,咔嚓一聲咬斷了首領的腿骨。首領站立不穩,與其說是摔倒,不如說是順勢撲向灰狼的喉嚨,用它的性命為自己這條腿陪葬。
主動跳出來的雷,也成為對付群攻的目标。
狼群的戰鬥激烈又直接,以命搏命,以傷換傷。
疼痛刺激了獸人的兇性,它們眼神明亮,用尖牙與利爪收割對方的血肉。
沒有勝算又怎樣,必須戰到最後一刻。
狼群逐漸維持在了一個平衡的狀态。傷口在不斷增加,卻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傷,血迹在地面蜿蜒,不過再沒有哪隻狼直接出局。
或許是獸神保佑,溪、冰和兆竟然找了過來。它們的加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讓苦苦支持的雪狼隊伍精神一振。
灰狼首領一聲低吼,距離最近的三隻狼掉頭去對付新來的。但自己的部下也受了不少傷,那三個新來的卻是身強力壯。想了想,它又派過去一隻狼,隻留下自己和另外一隻,對付傷痕累累的首領和他那兩個跟班。
得速戰速決。
灰狼眯起眼睛,這群廢物,還得靠自己。旁邊的戰況激烈,疲憊的雪狼不免分了心,它沉寂片刻,突然暴起。
首領回過神,躲開了它的利爪,卻被撲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際,鳴挪開脖子,讓那鋒利的牙齒咬中肩胛,連皮帶肉撕扯下來。
腥氣慘烈,下起一場血色的雨。
就在此刻,悄無聲息地,兩道白色的影子如閃電般切入戰場。
白拖住了灰狼首領的後腿,絕了它想繼續上前撕咬鳴的心思。
龍用利爪死死摁住它的腰椎,狠命咬合。下颚隐隐作痛的同時,筋肉割裂,椎骨破碎。
腰椎粉碎,後面的半個身體必然廢了。灰狼在劇痛中,兇戾地回頭撕咬,下一刻,卻被龍準确地一爪封住喉嚨。鋒銳的爪尖刺破它的皮肉,緊接着是帶着熱血腥氣的犬齒,毫不留情地咬碎。
耳畔開始聽到呼吸時破碎的氣音,灰狼首領躺在地上,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
餘下的灰狼慌了神,立刻被身強力壯的雪狼抓住破綻。龍丢下灰狼首領,如瘋了一般沖進戰場。白緊随其後,它們兩個用最快的節奏打掃戰場,和不知道為什麼但一定會配合的雪狼一起,将所有灰狼全部咬死。
遠處,那隻斷了腿的灰狼早已氣絕身亡。它最先被龍和白伏擊,甚至沒能發出一丁點告警的聲音。
灰狼首領那邪惡的眼逐漸黯下去,它最後看到的,是一雙無比明亮的,血紅色的眼睛。
這才是真正的,複仇的光芒。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