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屯去看躺在地上的田苟,此刻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下的路被染得顔色更深了。要不是他胸膛還在微弱地起伏,昆屯都要懷疑布蕾德用力過度了。
他從田苟變成了一條死狗。
昆屯從黑一給的一堆阮唐保姆注意事項裡在邊邊角角翻出了校醫院的聯系方式,視頻電話了過去。等醫療人員到了現場,昆屯早就帶着布蕾德深藏功與名地離開了。
好像也不對,至少對直播間的這些人沒藏住。
星際婆羅門的生活,包括人類的Alpha,獸人的首領家族,還有蟲人的雄蟲,一直都是流量密碼。但無一例外地,除非他們自己樂意,他們的信息都被捂得嚴嚴實實,就像是個用鋼鐵做外殼的蛋,裡面是啥都不知道。
但偏偏還是有人想看裡面是啥。因此就算昆屯的直播是僅粉絲可見,他也沖上了熱榜,一堆路人争先恐後地關注了昆屯就為了來看看熱鬧。
而這幫路人中也不乏有錢的暴發戶,禮物刷得飛起來,昆屯從一開始還能撿幾個刷跑車的用戶念念名字,後面連嘉年華的特效都有點看不清了。
昆屯切了出去,這場直播還沒完,還不到兩個小時,他已經多了至少兩萬粉絲,這幫粉絲和那些因為做的視頻漲的粉絲又不太一樣,他們雖然也是樂子人,但擁有着極高的變現能力。
蛙趣,他要發了。
昆屯有點不敢相信,把看自己直播的界面最小化,腦子裡全都是閃過的禮物特效,不知不覺就跟布蕾德走了回去。
一道聲音把他拉回現實:“昆屯哥哥,你好慢啊。”
昆屯一看,是嘟着嘴巴的阮唐。此刻阮唐又叉着腰,道:“我跟南爾哥哥已經等你們好久啦。”
旁邊的南爾坐在終點的椅子上,手搭在膝蓋上,頭微微垂着,做出了一副有點破碎的樣子。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泡透了。
“我隻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軟軟你不用考慮這麼多的。”南爾氣若遊絲地說。
要不是昆屯知道Alpha的體質是怎麼樣的,他估計還得内疚幾秒鐘。Alpha跑個五十公裡可能會累,但絕對不會到這種要死不活的地步。
但阮唐多少也算個老闆,昆屯發揮社畜本色“嗯嗯啊啊”了幾聲,說了幾句把錯攬到自己身上的囫囵話,把這件事糊弄了過去,然後把阮唐要自己買的東西遞了過去。
阮唐接過袋子的時候好像沒估好重量,呀了一聲,身子被袋子的重量往下帶了一截。
南爾也不整他那死出樣子了,一下就沖了過來,把軟軟扶了起來:“軟軟,你沒事吧?”
昆屯:……大哥你讓我買的全是袋子裡起碼一半空氣的膨化小食品……怎麼這都提不動?
南爾扶阮唐的姿勢是精心設計過的,他從背後把阮唐整個人罩進自己的懷裡。
如果昆屯能聞到信息素的話,就會發現,南爾這樣正好能讓信息素充斥自己懷裡的這個Omega的鼻腔,濃度控制好了就是大殺器。
扶起來之後南爾又從阮唐手裡接過了裝零食的塑料袋子:“當心一點,如果摔倒在地上會很痛的。”
阮唐的臉一下就紅了,嘟嘴的幅度又大了一些:“南爾哥哥……謝謝你……”
按道理來說,把阮唐和心懷鬼胎(黑一語)的Alpha分開是昆屯的職責,但不能讓軟軟傷心(黑一語)也是昆屯的職責。
但問題來了,假如阮唐遇到其他喜歡的Alpha,相談甚歡,這個時候昆屯沒眼力見冒冒失失地就上去把這倆拉開,阮唐又不高興了,這個時候該怎麼辦?
所以昆屯嚴格遵守社畜幹活的終極真理其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除非這倆在他面前親上了嘴或者開始啃腺體了,就算今天南爾當衆掏出一束玫瑰花來對着阮唐開始告白,昆屯也得掂量幾下再考慮幹不幹活。
顯然南爾還沒有大膽到那個程度,隻是繞了幾個圈,說了起碼幾百字的關心話。
最後他磨磨蹭蹭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課?雖然人很多,我會幫你把位置也占好的。”
阮唐道:“好啊好啊。”他轉頭來又對昆屯和布蕾德說:“你們也要記得來哦,上課诶,想想就很有趣呢!”
高中朝六晚十的昆屯無力吐槽。他無意之間對上南爾的眼睛,打一個激靈,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那條毒蛇正在思考着怎麼處理掉自己。
哈,這也不是個善茬。但那又怎麼樣呢?有本事你就先把匡鞏給幹掉啊,怎麼還隻能擱這暗搓搓地搞事情呢?
這個時候就得使用社畜的終極真理其二了:遇上事了不要怕事,不然一堆人會覺得你好欺負再騎到你頭上來。
昆屯磨磨牙道:“好啊,正好我對這節課,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