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看着人小小一個,天天夾在Alpha中間當潤滑油似的“你不要欺負這個”,“你不要針對那個”,實際上特别會折騰人。
首先,昆屯需要把吃的東西一樣一樣遞過去,把錫紙的塑料袋的保溫盒的各種各樣的包裝打開,把裡面的吃的遞給阮唐看。
當某樣食物的外表吸引了阮唐的注意時,昆屯需要用各式各樣的餐具弄一口喂到阮唐嘴裡,阮唐要是表現出輕微的不滿意就得把整份都拿開,收拾好再換下一份。
由于食物山如果不封閉好,很容易在不經意間崩塌,固□□體流一地,給周圍的環境重重一擊,因此把它們都收拾好的工作量不亞于再把它們重新打包一遍。
這個時候小少爺又有新想法了:“我覺得這個粥沒有剛才那個魚煲好吃,我要吃剛才那個魚煲。”
昆屯看着阮唐一指,被壓在了食物山最底端的那份小少爺想吃的魚煲,頗有些無語凝噎。
然後昆屯又得利用自己不多的平衡知識,争取用最小的力氣把那份魚煲取出來。好不容易取出來之後小少爺又得變主意了:“我要吃那個鵝肝!”
昆屯不知道是該先吐槽這家軍校食堂花樣還挺多,還是小少爺會折騰人。
你不如直接說每樣菜不能吃超過三筷子得了,好歹我還稍微輕松一點。哦不對,還得統一一下标準,還有三勺子、三叉子。
他好不容易把阮少爺的半大小鳥胃喂飽了,還得把那些食物堆全部清理完。
哦對,昆屯還得記錄下阮唐吃了什麼東西,吃了多少,跟之前錄入進來的食物的主人名字一一相對應。
吃飽了的阮唐覺得那些飯菜的氣味惡心,排氣系統運作了半天還覺得有味道。昆屯隻能反手就去叫護士跟保潔。開玩笑,他又不知道怎麼把氣味清出去。
這個過程跟甲方要了十幾版方案過去看了最後敲定初版一樣費心費神。甲方那個是持久戰,阮少爺這個是身心的雙重折磨,各有千秋。
隻能說社畜都是一樣地費心費神。或許匡鞏已經預見到了他悲慘的未來,所以讓昆屯去當阮唐的保姆時才如此地毫不猶豫與幹脆果斷。
匡少将高見。
那些食物拎進來的時候有多重,拎出去的時候就有多重。阮唐吃的種類多,但壓根沒吃多少。
當昆屯把食物清出去的時候,還有Alpha對着他甩臉子:“怎麼把吃的都弄出來了?軟軟沒吃飽我把你的肉割下來煮了給他吃!”
被垃圾場腌過的肉不好吃,哥。昆屯在心裡吐槽道。
但他表面上還得擺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阮少爺吃完了,下面我來說說他的進食情況。”
然後他調出個人終端,以一種有氣無力的死出聲音道:“王一,魚羹三次五勺子。”
“田苟,紅棗桂圓粥,一次六勺子。”
“沙彼,牛排,一叉子。”
……
然後這幫alpha紛紛跟在榜下等錄取結果的古代科考書生一樣,支楞個脖子往昆屯這裡望,等聽到名字之後一個個跟範進中舉似的瘋癫,說着些什麼“我就知道他會喜歡”、“他吃了我的東西那麼多次就是心裡有我”之類的瘋話。
然後其中有幾個還開始争吵“他吃我的吃得多說明更喜歡我”、“他吃我的吃了很多次說明對我念念不忘”,要不是門口守着的黑衣人和護士拼命攔着,他們能當場打起來。
“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這句話被來阻攔勸架的護士重複了很多次,其中有一個更是直接上手攔住了正要打起來的兩個Alpha。
昆屯看着護士服都遮擋不住的肌肉線條心下了然。在軍校幹的人或多或少都得有點看家本事。畢竟想物理制住一堆瘋狗也是相當不容易的。
他不想被卷進這場紛争中,打着照顧阮唐的名頭轉身就又進了病房裡去。
阮唐正躺在床的邊緣玩着終端,見山榛進來,嘟起了嘴巴:“你怎麼去那麼久啊,昆屯哥哥,我一個人好難過。”
這句話略有歧義,但是昆屯沒有注意到,心裡正在醞釀一篇注定不能面試的讨軍校檄文。
他盡力壓低了自己語氣裡的死氣問:“還有其他事嗎?”
阮唐說:“你靠過來一點。”
昆屯照做,靠過去了一些,然後過了片刻,聽見阮唐的吸鼻子聲。随即昆屯一看,隻見阮唐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就流下來了。
“又怎麼了?”昆屯隻覺得自己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昆屯哥哥身上沒有信息素的味道……我不習慣……好不安……”阮唐抽抽搭搭地回答他。
沒信息素你不習慣,信息素多了你又過敏,那還能怎麼辦,讓他憑空長個腺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