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屯無語凝噎,一邊說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的廢話,一邊在個人終端上緊急搖人,給黑一發信息:“求助,這種情況咋辦?”
黑一很快地回複:“你去問問周圍的保镖有沒有人帶信息素香水,在身上噴一下。”
昆屯照做。黑門神之一掏出一瓶跟水一樣的液體遞給他,吩咐道:“少噴點,阮少爺如果因此發情了要追責。”
昆屯嗯嗯啊啊答應了幾聲,接過瓶子之後嚴格按照三點式噴香水法噴了幾下,心想這壓根就是白水。
但是門口那些alpha很明顯不這麼覺得。他們紛紛驚呼:
“這……這是……好強大的Alpha氣息!”
“這難道就是上将的信息素?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随即其中有一兩個身形一晃,跪了下來,隻是落膝點沒找好,壓到了食物山上,又恰好碰到了裡面湯湯水水的部分,嘩啦灑了一地,在地闆上暈染出一灘莫名其妙的形狀。
昆屯沒管他們,轉身又進了病房裡。
阮唐的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隻剩下微微發紅的眼眶了。就是配着這個眼眶,很難不讓不知情的人以為昆屯怎麼他了。
“昆屯哥哥,你能靠近點嗎?”阮唐甕聲甕氣地問道。
昆屯照做。阮唐突然暴起抱住了昆屯,精準地找到了昆屯在衣服上噴香水的位置狠狠地吸了好幾口,跟溜冰似的。
要不是昆屯穿得厚,加上知道阮唐其實就饞的是那口信息素,他差點要以為自己被非禮了。
關鍵是昆屯現在至少有一個普通成年人的體力,還是被一個小豆芽菜制住了,還是連續兩次。上次阮唐發情時他也沒掙開。
這事放到地球老家都贻笑大方,如果這事放在過年回老家被村頭七大姑八大姨圍觀的那陣子,将會成為昆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黑曆史。
在短短的幾分鐘裡昆屯從地球上的鄉村思考到星際的宇宙邊緣,正當他準備繼續往下思考一些哲學問題的時候阮唐終于撒開手。
昆屯看他,他的眼睛居然又要死不死地盈滿了眼淚,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來了。
“又怎麼了,活爹?”昆屯腦子一嗡。
“味道像了,但是身形不像……”阮唐抽抽噎噎地說,用手指在空中胡亂畫着,似乎是要描摹出他記憶中那人的形狀,“他的肩膀應該更寬闊有力一點……”
嗯嗯對的,匡少将有寬闊的肩膀和可供金絲雀依偎的臂彎,無論何時都那麼引人注意,包括在戰場上。哪天被敵軍注意到那雙開門肩膀用導彈哄一下就老實了。昆屯惡狠狠地想。
昆屯是真不知道怎麼辦了,發消息給黑一求助。
不料回複昆屯的不是黑一本人。
“我就知道,軟軟心裡果然我還是占比最重的。[墨鏡][墨鏡]唉,沒辦法,我還是去看看他吧。”
匡大哥,匡少爺,你救我于水火之中。
但匡鞏沒來接手這個祖宗的時候昆屯還得守着,隻覺得自己像個帶會說話的嬰兒的保姆。
阮唐一會兒又要别人給他念故事;一會兒又要别人給他唱歌;一會兒又要絮絮叨叨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比如匡鞏愛不愛他,他們以後要在婚禮上放多少糖塊,還有什麼蜜月旅行要去獸人星系的xx部落去玩。
昆屯沒辦法插嘴,偶爾把話裡面的關鍵字重複一遍,表面上高情商實際上相當機械地回複他,比如什麼“愛你”、“糖很甜”之類的。
阮唐不在意,或者他壓根聽不出來,他好像本來就是随便找個人說一大堆話然後找情緒價值的,結果說着說着又哭了出來。
這次怎麼問他都不肯說原因,隻顧着自己抽噎,抓着被子把眼淚鼻涕什麼的都往上面糊。那哭聲持續且悠長,讓昆屯覺得自己急需一個san值判定。後續說不定還得去醫院專門看看是不是耳鳴。
就在阮唐哭得稀裡嘩啦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暴力地推開,匡鞏黑着臉,卷着一陣風似的就進來了。
“你怎麼又讓軟軟哭了?”他的聲音裡似乎蘊含着雷霆,馬上就要把昆屯劈個粉碎。
昆屯反應相當快,馬上就把話題往拍馬屁的方面引:“這不是少爺想您了嗎,别人都無法取代您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才哭了。”
匡鞏又馬上多雲轉晴,他沖着昆屯一擺手:“你走吧,别打擾了我跟軟軟獨處。”
“好嘞哥。”昆屯仿佛得到了敕令,飛速地溜了出去。他越過走廊裡不知因何原因東倒西歪的Alpha們,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