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母!?你竟然是蟲母?!原來如此……呵呵呵,姬如翡……你是姬賦光的後代!”光是聽見這個名字,伊爾森雙目充血,像是要把這兩個名字嚼爛般咬牙切齒,目光幾欲噬人,如果不是約和頌用精神力将他的精神力捆縛,恐怕他下一秒就要掙開束縛手撕了約和頌。
“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伊爾森撕心裂肺地怒吼,“最該死的就是你們兩個!姬賦光!還有你這個小畜生,害慘了那麼多蟲族,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還能苟且偷生?!諾德爾菲被你們害成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諾德爾菲已經爛了廢了,還覺得不夠?你們滿意了是吧!看着這麼多蟲族被你們連累,不覺得羞愧嗎?”
“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我伊爾森也絕不會屈服!姬賦光的後裔,哪怕我死了,隻要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諾德爾菲蟲族的存在,總有一天,我們會用你的頭顱和鮮血,用以祭奠被你們牽連至死去的諾德爾菲!”憤怒到了極點,伊爾森像是瘋狗一樣對着約和頌狂吠。
“約和頌,别上當了!伊爾森從來不是受害者!你給我閉嘴!裝什麼裝?私底下跟我說趕上好時候的是不是你?裝模作樣的狗東西!”眼見伊爾森還裝,于天一不做二不休給他來了一拳,伊爾森吃痛悻悻閉嘴。
“于天!那就殺了他!”約和頌捂着眼睛狂笑,笑得脊背顫抖,仿佛伊爾森的所言不過一句笑話,刺痛了他背對着的所有蟲族,沒有誰關心他什麼表情,一個個氣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立刻上前來撕了氣焰嚣張的約和頌。
“是選擇舊日的仇恨,還是再次和宇宙接軌,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于天,你敢?!你忘了諾德爾菲為什麼會是如今的模樣了嗎?”伊爾森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于天靠近,聽到約和頌的命令,後者僅是猶疑了片刻,下一刻仿佛下定了決心,神色堅定地來到了伊爾森面前,伊爾森瘋狂掙紮。
就在于天揮動軍刀的刹那,伊爾森怒吼一聲,竟然掙脫了約和頌的精神控制,于天反應不及,被他狠狠撞開,“小心!”
伊爾森不顧精神海被切割的劇痛,直接拔槍砰砰砰連開三下,哪怕是死,他也不讓這個擾亂他所有計劃的混蛋好過!豁出去了!
集結了伊爾森全部畢生希望的三槍刹那間自槍□□出,皆對準了一擊斃命的地方,一切仿佛靜止,約和頌目光顫動,看着靜默不語,在牆角罰站似的無名,眼看着他胸口将被洞穿的瞬間,伊爾森眼中點亮希望的光——
刹那間天地變色,電閃雷鳴,一點星光自約和頌身後突現,刹那間截住了死亡一擊,兩股能量之間的對沖瞬間引爆,閃瞎眼的光芒閃過,再睜開眼,一股陰冷冰寒的氣息突然席卷,像是深淵降臨,也吹開了中心的煙塵,嘎吱一聲,仿佛凝聚了千年的深海之冰碎裂解凍,一道十字星芒自外而内割開了虛空,狂風大作,空間之門緩緩洞開——
噌——!子彈對上鋼鐵巨獸黑亮的胸膛,甚至沒有濺起半點火花,就被前者輕而易舉彈飛,仿佛不太喜歡這個見面禮,它倏地震動灰霧色的鱗翅飛上高空,載着脊背上的人類一起,卷起冰冷風刃,徒留一地狼藉,它冰冷的複眼俯視過這片陸地上的一切,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沒有痕迹,異獸早已飛過。
但它造成的震撼,不亞于天空突然塌陷!在場的所有生物都驚呆了,剛剛出現在約和頌面前的那是什麼?!異化的能夠被人驅使的蟲族?!!!
足有三層樓高的異化蟲族,肢體刀鋒般流利的弧度經過數次戰争洗禮,如同被打磨了成千上百次的雪刃,足以見血封喉。黑亮的外殼泛起晦暗的血色,下肢覆蓋斑駁的金屬,機械與生命共生,卻反常的輕盈不顯笨拙,寒氣凜冽,氣勢逼人。現在的進化蟲族站在它面前,都像是豆腐一樣鮮嫩可口。在它出現突然出現的瞬間,在場所有蟲族都震撼到失語,誰都沒有緩過神來,這、這個異種是怎麼出現的?!
寒風刺骨,吹得衣擺獵獵作響,約和頌愣在原地,依舊保持着持劍而立的姿勢,仿佛站在命運的長河裡,逆流而上。纖長的身姿如勁松不折,背影卻顯得失魂落魄,單薄孤寂。胸口的吊墜燙得吓人,指尖顫抖着扯下吊墜,約和頌空洞地收回視線,心口像破開了一個大洞,風呼嘯地吹過。
……他剛剛看到了,異種背上的人類,他們之間僅有短暫的視線接觸,仿佛擦肩而過的旅人。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出現,為什麼要保護自己,為什麼又一句話不說,就這樣丢下他而去。
“那是異種!于天,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反抗軍會徹底分崩離析,你能保證你有能力對抗那實力恐怖的異種嗎?”
伊爾森色厲内荏的威脅落到失神的約和頌耳中,後者攥緊了再也不敢亂飛的無名,提着劍來到了伊爾森面前,一步,兩步……劍好重,約和頌神情摻雜着難以言喻地悲哀,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想過探查一下無名的記憶呢?他的過往,他的來曆,他的去處,一覽無遺,沉重到仿佛一座山,重重地壓在他肩上,如果當初他知道,活下去需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僅是被燒得半毀的身軀還不夠,他還要壓上他的未來,他的半生,那麼他還會答應斐慈的請求,還會生出複仇的念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