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繩!”
千山一聲令下,守衛切斷懸着巨石的特制繩索,笑容興奮又詭異。
夏晗被繩索綁在巨石底下,混着濕泥氣味,巨石在眼前不斷放大。
她唇色驟然發白,狐狸眼依舊是睥睨衆生般的冷淡。
怕,但不懼。
“停。”千山輕飄飄一句話,巨石懸在夏晗上方不遠處,第二套繩索牢牢綁住巨石。
“夏總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吧?”
“千隊長有話不妨直說。”
“嘴真硬。”
千山蹲下,細細打量神色平淡的女人。
女人唇色雖白,眼神卻不避不讓,甚至連呼吸都是平穩的。
這氣量,不愧是真正的母君啊……
千山兀自感慨,轉而神情狠戾:“我看夏總是自己想當母君,才拿那等拙劣的借口來搪塞我們。”
夏晗首次進宮被守衛逮捕拉至地牢,說的到訪三陸理由便是‘替一陸陸君求娶虞君大人’。
如今看來,竟是借口,夏晗對母君之位早有觊觎之心。
千山對此番分析胸有成竹。
散發着鐵鏽氣味的地牢中,被五花大綁的美人眉宇清淡,秀發披散,四肢舒展,宛若來度假。
殘忍的場面被渲染得悠閑雅緻,仿佛是藝人在拍造型圖。
千山兩條濃粗眉毛擰成一字,她拔出腰間特制小刀,甩向僅剩的繩索。
巨石轟然落下。
……
地牢上方,虞以松背着雙手在身後,優哉遊哉路過偏僻小屋,耳朵微動。
——地下似乎有聲響。
聚精會神,聽了許久都沒聽出動靜,虞以松輕輕捏耳朵。
怎麼好端端的幻聽了?
虞以松搖搖頭,自覺過于疑神疑鬼,疾步走回寝宮。
路過雜房時不經意瞥了眼。
雜房門口緊緊關着,想來兩位夏晗早已入睡,她也得睡了。
盥洗室裡,巨人按下馬桶沖水按鈕,帶着字迹的紙條消失在視線中。
翌日清晨。
虞以松帶着盧濛下山,進行第二天的巡視。
頭一天參觀了摩天大樓和育兒所,虞以松今日想看看女兒們的日常生活,事管局提前規劃好線路。
一行人随着虞以松站在道路分岔口。
左邊是相對稀疏的别墅建築群,右邊密密麻麻坐落着許多比巨人稍高一些的矮樓。
一道之隔,左明右暗,千差萬别。
竹綠眸子不解了瞬,轉而了然。
“母親,往左。”磐之在耳麥中提醒。
下一刻,磐之後衣領被虞以松拎起。
她先是一驚,而後狂喜。
“怎麼不安排右邊兒的巡視?”
“右邊兒您擠不進去。”
“……”
虞以松自以為在和磐之說悄悄話,誰知身後所有人都在笑,竹綠眸子尴尬須臾。
她看向不遠處的矮樓,仔細打量着樓間距,認真道:“不開玩笑,我真的能進去。”
磐之:“進是能進,可她們要上班,母親您這樣會堵塞交通的。”
堵塞交通還是小事,踩到人才麻煩,總院踩扁科都沒床位了,能少一個扁人就少一個的為好。
磐之到底沒說出大實話。
向來害怕給女兒添麻煩的巨人偃旗息鼓,腳步跨向左方。
才踏出一步,右邊爆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為什麼隻去别墅區?是我們這裡的路走不了嗎!?”
“母親要巡視民間生活,不是更應該來我們這處看看嗎!?”
“難不成母親也嫌貧愛富?”
“同樣是女兒,憑什麼不來看我們。”
一個個腦袋探出車窗,瘋狂按喇叭,鳴笛聲響徹雲霄,小型電動車也加入鳴笛行列,路人沒法兒鳴笛,便幫忙高聲叫喝。
矮樓窗戶處也擠滿人頭,揮舞陸旗高聲叫喚:“虞君!”
霎時間,道路分岔口處的巡視團被圍得水洩不通,巡視團被迫分成兩隊圍在巨人腳邊。
縱是這般,民衆還在往巨人鞋邊擠,磐之迫不得已帶着盧濛跳上虞以松光亮的靴面,兩人挨着坐。
她聯系公安部部長,調派特警維持秩序。
而後迅速拿起大喇叭:“諸位冷靜!規劃線路時就考慮過今天是工作日,虞君進來一定會造成更嚴重的交通擁堵,所以沒安排。”
喇叭錄下這段話,反複播放,可鳴笛聲和人群喧鬧聲早已蓋過解釋。
虞以松的腳隻要微動,必然牽扯大片女兒,她動彈不得。
正要說話制止時熱情高漲的孩子們時,道路左邊一陣跑車轟鳴響。
别墅區的居民不甘示弱,各種豪華車輛反向包圍,車輛天窗探出無數喇叭——
“怎麼就不能來别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