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雲冷哼:“說不定誰先死呢。”
說話間,她給守衛使了個眼神,守衛接收到信号,馬不停蹄地去通知小費君和所有值班守衛。
隻見費雲腳步快速沖向山頂,大氣也不喘地說着話。
巨人走路時,小人本就很難跟上,如今跑起來,衆九陸守衛望塵莫及,隻能咬牙全速往前沖。
團在巨人頸窩的夏晗正熟睡,倏然一陣長時間的地動山搖,且震動愈發接近工作坊,她拍了拍仍在熟睡當中的虞以松。
虞以松原本隻以為是小妻子在玩鬧,便迷瞪着眼睛,指腹揉搓小家夥。
好軟的骨頭,似乎一捏就能扁。
混沌腦袋緩慢運轉。
“這樣,可好玩兒?”
尾音上翹,聲音迷迷糊糊,聽得出來是強撐着精神同夏晗玩。
“大人,費君來了。”
夏晗肩膀埋進被窩,擋住巨人放肆的指尖。
她好心提醒:“在門外。”
竹綠眸子瞬間清醒,殺氣騰騰。
她給小妻子掖好被子,耳朵也仔細捂着不露在稍涼的空氣裡,而後邁步越過屏風。
門開了一條縫,費雲探頭探腦,竹綠眸子冷冷掃她一眼,虞以松巨大身形從門縫中擠出去。
見狀,費雲本想調侃,一想到和孔蟄的通話仍然在線,她就沒了那分玩鬧的心思。
在虞以松殺人般的眼神即将化為實質時,費雲舉起手機。
通話界面兩個大字成功吸引的虞以松的所有注意力。
語音切換成視頻。
虞以松高了費雲三四米,費雲隻能費勁兒扒拉地舉着手機,這邊的畫面裡,虞以松的臉占了一大半,剩下的才是她。
虞以松淡淡看向屏幕。
昏暗光線打在孔蟄臉上,陰鸷神情和那把陰濕嗓音有着千絲萬縷的相同點,同樣令人感到不适,那人漫不經心地抽了口雪茄,而後夾在指縫。
“牙不好還抽雪茄。”費雲譏諷。
孔蟄再抽一口,輕笑:“不勞你這将死之人關心。”
虞以松表情沒變,孔蟄細長眸子微微眯起,旋即随手将雪茄丢進昂貴的玉器中。
孔蟄分明是想要費雲的命,三人竟也能心平氣和地通着視頻。
“阿雲妹妹總不能一直住在三陸宮殿,那陸議會可不允許。
或者商量一下?我不打九陸可以,但有條件。”
孔蟄直勾勾地盯着虞以松:“以松姐姐,阿雲妹妹,你們考慮下呢?”
因着是視頻通話,費雲誤以為以為孔蟄是在盯她,以為對方在為多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
她涼聲道:“你做夢。”
“那就拭目以待。”
孔蟄說完沒有挂斷電話,而是饒有興緻地盯着屏幕,似乎在等待什麼。
虞以松沒興趣和這人糾纏,正準備幫費雲挂斷時,九陸的守衛氣喘籲籲趕到,幾十号人都在掐着腰喘氣。
“母,母親……宮殿炸,炸沒了一半。”為首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您的大衣帽間,被炸沒了,一萬套衣服……全數燒為灰燼。”
守衛趕來時接了無數通電話,她們一邊跑一邊接,耳旁是家鄉炮火連天的轟鳴,以及駐守同事的悲号,腳下還得抓緊跑向山頂,身體和精神都承受着極大壓力。
好不容易跑到山頂,說罷,她們又心疼地看向費雲。
衆所周知,衣服是費雲的半條命,孔蟄此番轟炸之舉無疑是斬了費雲半條命。
費雲面色紅了又白,臉部肌肉微微抽動,拳頭握緊,怒火中燒之際,虞以松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她衣袖。
冷靜點。
費雲咬牙切齒地擠了個笑容,面容堪稱豔麗又恐怖:“以松姐姐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她一字一頓,虞以松配合着點頭,無人察覺到竹綠眸子中驟然閃過的疑惑。
下一瞬,孔蟄的視頻畫面爆發亮光,亮如白晝,虞以松隻看到白茫茫一片以及轟隆幾聲巨響。
窗戶被炸碎,孔蟄來不及閃躲,雙手抱頭的動作慢了半拍,隻能眼睜睜瞧着玻璃渣子擦過面頰,有的甚至停留在表面。
鋒利的口子流出新鮮血液,濺了兩滴到手機屏幕。
透過血紅光線,人影模糊,虞以松隻依稀看見孔蟄輕輕碰了碰臉,而後大喊守衛之名。
“費雲你等着!”孔蟄用力摔碎手機,信号就此中斷。
費雲納悶:“她怎麼不罵你?”
虞以松輕笑:“不要嘗試理解她的想法,否則你也變得有病。”
“有道理。”費雲打了個呵欠,拍了拍虞以松肩膀,“謝謝以松姐姐~”
虞以松也困得不行,正準備回去睡覺,頭頂突然傳來轟鳴爆炸聲。
兩位巨人同時擡頭,視線中,一束炮火光團驟然在眼底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