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被千山的手下抓進地牢,受了一段時間非人般的折磨,對方經常拿烙鐵燙她,燙熟的肌膚很快恢複如新,便是在那時,夏晗才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
數月前的事情恍若隔世,她避開此事,隻說是生來如此。
但巨人對一些詞彙相當敏感:“應該?”
夏晗随口敷衍了句:“嗯,最近才知道的。”
可不愧是巨人,大腦袋裡遊走的都是清晰思路——
“阿晗最近受傷了?”
“大人好啰嗦,趕緊說說你的分析。”
虞以松狐疑,夏晗堵住了對方想問更多的心。
竹綠眸子微轉,不知在思考些什麼,須臾,虞以松幽聲歎氣:“你這樣的體質神洲聞所未聞,盡量不要向外人提及,否則可能招來大麻煩。”
“外人?”妻子重複。
虞以松:“我是内人,可以說的。”
夏晗:“……”
“臭不要臉。”
罵完虞以松,心中舒服不少。
虞以松注意到對方不再緊繃的身體,乘勝追擊:“還記得傍晚我去密林外接你麼?那時你的脖子上被掐了個紅掌印,但後來沒有了,我甚至一度沒注意到,如今聯想,應該也是你皮膚的特異功能。”
“我隻囑咐一句,千萬千萬不能讓外人知曉。”
夏晗輕輕嗯了聲。
晚了。
千山萬徑等人皆已知曉,還拿了她的皮膚樣本送檢。
夏晗輕聲應下後,虞以松便沉默了。
太熱了……她做不來舔自己的事兒,能忍的時候自然忍一忍。
二人坐在角落相互依偎,靜靜等待燃料燃燒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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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醫療總院,燒焦科住院部。
和踩扁科一樣,燒焦科亦是人滿為患的狀态。
每間病房裡躺着的都是黑漆漆的人兒,大多數為昏迷狀态,而宮殿内衛經過特殊訓練不會輕易昏迷,于是隻能痛苦地清醒着,閤眼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醫生辦公間,穿着毛呢大衣的女人遞給教授一份資料。
“用新的治療方案。”
溫沉嗓音滿是讓人不容置喙的語氣。
教授垂眸,在新方案紙上看到一行字——本治療方案臨床病例較少,且副作用較多,建議在方案成熟之前選擇保守治療方案。
她擡頭,看向面前神色淡淡的女子,艱難開口道:“萬議會長……這個方案的制定者也不建議使用,您看……”
“用這個方案。”
“可——”
“先做給千山做治療,我是她的法定監護人。”
醫生無奈點頭。
兩天後,渾身上下綁着繃帶的千山躺在病床上,被護士從手術室推出來。
“可以說話嗎?”萬徑輕聲問。
“按照新的方案,手術還算成功,應該可以的,您試試。”教授摘下口罩,猶豫着要不要把那番話說出。
萬徑緊張地看着木乃伊狀的千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嵌得掌心發疼。
她望着欲言又止的教授,淡聲道:“有話直說。”
教授深吸一口氣:“千山被推進手術室時,撐着血肉外露的手,簽下了這份文件。”
【手術風險協議書】
【本人千山,系自願參與新型治療試驗方案……本人知曉手術的所有風險,亦自願承擔術後所有的病發風險……承諾人(簽字):】
千山潇灑的手寫體印在協議書上,萬徑眸色晦暗,指尖懸在臉部繃帶上方不遠處,将落未落。
“千山。”萬徑呼吸沉重,指尖懸空良久,仿佛受不了似的轉身,大步離開。
木乃伊的眼縫眨了眨。
千山幾天沒上班,虞以松還有些不習慣,她給千山發去許多消息,還讓磐之幫忙送了許多禮物。
今日本想悄悄揣着夏晗出門去探望女兒,可誰曾想,捏小人兒查文獻時,她查到了一篇頂刊文章。
——關于三陸公民灼傷後快速恢複的最新治療方案研究。
裡面反反複複提到的原始病例,和妻子的情況高度相似,虞以松凝神快速看下去,夏晗也看得目不轉睛。
【提取原始病例皮膚樣本,再經多次化驗後,得出一種新型化學物質……】
虞以松偏頭,盯着眉頭緊鎖的夏晗,心中疑慮陡然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