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臉頰埋進小狐肚子,雙肩有節奏地聳動,深色裙子領口粘了些狐狸毛,悶脆笑聲從綿軟小腹傳出。
虞以松:“……”
小狐在妻子懷裡擡起腦袋,沖虞以松龇牙咧嘴:“叽叽!叽叽!”
尾巴!痛痛!
“她說什麼了?”妻子擡頭,笑吟吟地看着她。
虞以松:“她罵我,罵得可髒了。”
小狐:“叽!!!”
虞以松面不改色地捧起夏晗,夏晗目露狐疑,小狐委屈地趴在母君懷裡嘤嘤嘤,嘴巴尖兒不停拱動,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一片祥和。
虞以松不情不願往外走,開門後,她斂起滿臉幸福喜悅之色。
夜色朦胧,熾橘光線照亮山頂。
工作坊門口站着兩人——千山和盧濛,千山身後背了個桶。
“身體完全恢複了?要不給你們多放兩天假?”
千山行禮,恭敬道:“托母親擔憂,我們身體無礙,閑着也沒事兒便回來了。”
虞以松沒再勸。
盧濛照例打完招呼就走,千山疑惑,瞥眼望去。
隻見單薄背影行走冷風中,步伐不急不緩,昂首挺胸,沒有回頭。
好歹是名義上的母君。
千山發信息安排一名守衛送盧濛回「虞宮」,而後視線回歸虞以松。
“母親,近來天氣轉涼流感多發,事管局給您安排了宮殿内外消毒,山頂這一塊兒由我負責。”
話說着,千山偏了偏身子,露出身後消毒桶。
虞以松了然,伸手:“給我便可,工作坊我自己來。”
“怎能麻煩母親。”
“不麻煩,讓你來做消毒才是真的麻煩,你剛從醫院出來,得多歇歇。”
“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母親偏袒恐會引起其她人不滿。”
“你還真是……”虞以松收回手,無奈道,“和你小媽一樣的犟種。”
兩人各執一理,誰也不肯相讓,虞以松沒打算跟對方講道理,隻沖着阿晗還在裡面這點就不能放千山進來。
她手直接探到千山背後,指尖勾起那一小桶水,沒成想這桶好像粘了膠水,牢牢貼在千山後背,勾桶同時帶起千山。
雙眸位于同一水平線,竹綠大眸和女兒小眸四目相對,同時瞧見彼此眼中的無奈。
千山眼底還包含更多情緒,虞以松暫時沒讀懂。
“母親,您就聽我的,您好好躺着,我來消毒便可。”
“千山,萬徑就是這麼教你的?”
巨人嗓音低沉,又提到萬徑,千山眉心猛跳,血液瞬間加速流動,面部漲紅:“不是……”
她垂下腦袋,做出最後的妥協:“我陪您進去,您自己消毒也行。”
“千山,你的分寸感喂狗了是嗎?”
虞以松冷冷盯着面前的人。
不耐煩的語氣、冷冰的眼神以及巨大無比體型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壓得千山幾乎透不過氣,額尖冒出冷汗。
“抱,抱歉……我隻是太想念母親,想陪陪母親。”
這句話但凡換成萬徑來說,可信度都要高上些許。
虞以松和千山之間并沒有那麼融洽。
千山額尖簌簌發汗,她緊緊咬唇。
消毒是最好的借口,錯過這村可沒這店……工作坊得盡快查,可母親始終不松口,難不成……?
就在千山大腦飛速旋轉胡亂猜想之際,虞以松突然道:“既然這麼想陪我,那就進來。”
千山猛然擡頭:“好!”
豆大汗珠順着下颌線啪嗒滴下,砸進衣服裡。
巨人輕笑,竹綠眸子不帶絲毫溫度,唇角揚着,笑得不明所以。
工作坊大門緩緩啟開,巨大屏風立在中央,視線一分為二,左半邊一目了然,工作台、三把椅子和保險櫃。
“等會兒煩請母親拉開抽屜和保險櫃。”
巨人輕輕嗯了聲。
千山手握管道噴嘴,從門口開始,仔細噴灑每一塊地磚,踢腳線覆上一道薄薄的水痕,半晌後迅速蒸發,空氣彌漫着淡雅香味。
“這是總院的最新專利,消毒效果極佳且不刺鼻。”
千山一邊噴灑,一邊笑着給虞以松解釋。
“母親可還喜歡?”
“不錯。”
巨人溫沉嗓音傳來,千山擡眸輕笑:“母親随意,您要進食也不耽誤的,我一定在您睡覺前消——”
“咕咚!”
千山話音未完,屏風另一側傳來東西碰倒的聲響,虞以松心尖微顫。
“是有誰在嗎?”
千山身闆挺直,眼神緊緊盯着虞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