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回廊（2）

第一節：虛鏡回廊

時墨言的香水味在鏡廊第十三次拐角處變調。肖重望着無限複制的鏡中自己，每個倒影的後頸鋼釘位置都微妙偏移。陸輕舟的體溫突然貼上他脊背："别數呼吸，鏡妖在記錄你的生物節律。"

第三十四面鏡子映出非人的輪廓——那是肖重十八歲時的模樣，正将神經鸢尾刺入少女時墨言的太陽穴。真實的手掌穿透鏡面抓向他咽喉，被陸輕舟的唇溫灼傷。

"你當年剝離的不隻是副人格。"時墨言的聲音從所有鏡框滲出，她旗袍裂開處湧出帶着香水味的黑霧，"還有我們三個人的盛夏。"

第二節：晝魇交替

楚朝的白晝人格在鏡廊正午蘇醒時，秦舟的夜間代碼正在肖重皮膚上蔓生青痕。刑警的配槍頂住陸輕舟量子化的心髒："解釋清楚，為什麼通緝令照片裡的肖重戴着婚戒？"

鏡面突然折射出七年前的婚禮現場。肖重看見陸輕舟作為證婚人站在祭壇旁，而新娘的面容被數據亂碼覆蓋。秦舟的槍管開始生長玫瑰刺："原來你們玩過這種禁忌遊戲。"

陸輕舟握住槍口輕笑："那枚戒指現在纏在你搭檔的無名指上。"話音剛落，楚朝晝間人格突然開始嘔出訂婚戒指，每個指環都刻着不同的死亡日期。

第三節：情欲顯影液

迷宮的濕度達到臨界點時，鏡面滲出猩紅顯影液。肖重被液體濺到的皮膚浮現出記憶刺青——陸輕舟在暴雨夜将認知鋼釘敲入他頸椎的畫面正緩緩暈染。

"這是懲罰。"陸輕舟舔去他鎖骨處的顯影液，"懲罰你擅自把我們相愛的記憶制成香水販賣。"

時墨言的虛影從血泊升起，手中捧着的顱骨長滿香水百合："可你忘了，最初是他求我剝離這段記憶。"她碾碎的花朵裡飄出肖重的聲音："請讓我忘記愛他的能力。"

第四節：臍帶迷宮

所有鏡子開始分泌類似羊水的黏液。肖重被臍帶狀的鏡鍊纏繞吊起，發現陸輕舟的量子化身軀正在孕育某種生命體。時墨言用高跟鞋尖挑起他的下颌："猜猜看，監管者子宮裡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