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謝骁冷着臉,正過身,警告地看了眼季悅,後者朝她光明正大地挑了挑眉,帶着勾引、試探、挑釁的意味。
付維這會兒和高慶赫矯情,自然沒注意到這邊。
但是陳路遙就貼身坐在季悅旁邊,看得一清二楚。
他除了給季悅打掩護,還能怎麼辦?
幸好這時季悅的手機響了起來。
姜甯淡淡抿着唇角,把桌子上的牌一張張碼好,也不說話。
像是知道什麼,又像是不知道什麼。
好在季悅看到視頻來電的人後,把腿收了回來。
“我哥。”她皺了皺眉。
一桌子人全都看向季悅,隻有姜甯依然低着頭,不疾不徐地碼着手裡的牌。
“季哥?”陳路遙說,“季哥可都好久沒和兄弟們聯系過了。”
季延自打去了德國,國内的關系可是斷的一幹二淨。
“要說狠,你哥是真狠。”付維笑了笑,“我還以為,季哥和你們季家也沒聯系呢。”
“确實沒聯系,我爺爺都當沒這孫子了。”季悅也不知道季延找她幹什麼,還彈視頻:“也别說,去年過年倒是問了個好,今年這還是頭一次。”
季悅說着就接了起來。
屏幕上,先是出現了一個白皮膚高鼻梁的側影,搖搖晃晃的,像是去拿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影像才漸漸清晰起來。
季延出現在了屏幕正中,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寬松衛衣,挑染了一頭很淡很淡的頭發,在視頻條件下,有點看不出是銀色還是金色,但是很短很利落,左耳還帶着一顆黑色的耳釘,他皮膚很白,像紙一樣,有點像病态的蒼白,不過一笑的時候,邪邪勾起半邊唇角,又顯得痞氣十足。
季延就是這麼一個人。
“Halo”他朝屏幕前擺了擺手。
季悅還沒開口,陳路遙的大臉就立刻湊了過去,哭唧唧道:“老大,是我!”
“操……”視頻那邊傳來一句。
“老大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都想死你了。”
季悅很嫌棄地看了陳路遙一眼:“你少惡心我。”這會兒陳路遙的鼻涕泡兒都要流出來了。
“也不知道吹了哪門子的風,讓你這個大忙人想起我了。”
季延的聲音很好聽:“季悅,你剛剛發情了?”
“你胡說什麼?”
季延眼睛還是毒,一眼就看出季悅臉上的不對勁,沒點閱女經曆都人不一定能看出來的。
季悅有點氣急敗壞,倒打一耙道:“聽說你經常在那邊開party,搞多人運動啊?小心别被記者拍到哦,不然爺爺可說了,他就沒你這個孫子,以後家産都給我。”
“哦,是麼?爺爺剛才還說,你最近越來越不象話了,讓我抽空教育教育你。”
季延擰開一瓶礦泉水,隔了兩口,視頻裡的手又長又漂亮。
季悅氣壞了,陳路遙也在笑,付維和高慶赫跟季延不是特别熟,打了個招呼後,也沒什麼話說,倒是季延又問了句:“這是在哪呢?”
“牌桌。”季悅把鏡頭,對準桌子上的麻将牌。
這一會兒,已經被姜甯碼得整整齊齊,随着麻将牌一起入境的,還有她的兩張白皙纖長的細手。
“這是,還有别人?”
“在謝爺爺這兒呢,還有阿骁。”季悅懶得提姜甯,倒是陳路遙說了句:“老大,你還不知道謝哥結婚了吧?”
“哦,是麼?”季延笑笑,很随意地問了句:“和誰?”
“甯甯姐啊。”
“這樣,”季延在對面,點了根煙,叼在嘴裡,說了句“挺好。”
季延看起來,和姜甯并不熟。不過這也正常,季延和謝骁本來也不是很熟,正因為兩人都是各自圈子裡的老大,所以始終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
此時謝骁正摟着姜甯,也不是很關心季家兄妹倆在聊什麼,不然既然提到了他和姜甯,那怎麼着,也得打個招呼了。
季悅很識趣地把手機轉了過來。
屏幕此刻就對着姜甯和謝骁。
“你到底找我幹什麼啊?”季悅道。
季延抽着煙,對着屏幕說:“想你了。”
季悅覺得他瘋了:“你這麼狼心狗肺的人,誰有那個本事讓你惦記啊?鬼話也就騙騙老頭子還行。”
“真有。”季延吐了口煙,眯着眼,看着屏幕,嗓子都有點啞了。
謝骁摟着姜甯,這會兒才和季延打了個招呼。
“不打算回來了?”
“得看情況。”
謝骁點了點頭。
“我都結婚了,你也抓點緊,我看季老爺子挺盼着你成家的。”
季悅接話:“他能成家,我給我們老季家祖上燒八輩子高香。”
謝骁察覺到視頻裡的人在看姜甯,就捏了捏姜甯的肩說:“媳婦兒,給季哥打了招呼。”
這才擡眼,姜甯的表情一直都很平淡,此刻隻是輕輕喊了聲“季哥。”
季延聽見了,點了下頭,也沒回别的,反而目光收回,又繼續起剛才的話題,對謝骁說:“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
他和姜甯的表現,就是完全不熟的兩個人,禮貌地問了個好而已。
季延叼着煙,邪笑着說:“我沒人要。”
謝骁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季延怎麼樣,他一點也不關心。
季悅覺得他哥在胡說八道,陳路遙也覺得,季延在國内的時候,身邊女人就沒斷過,出了國怎麼就沒人要了?這不科學,大家都知道這就是不想結婚的借口。
招呼打了,謝骁也沒什麼話跟季延說了,季悅就把手機拿了過去,又和他哥聊了兩句。
謝骁摟着姜甯,低着頭,親昵地靠在她耳邊,給她講着手裡的牌,分析她剛剛的一些玩法,哪些牌怎麼會胡得更大。
付維偶爾湊過去也說兩句,這倆人,牌技都不錯,就剛剛付維給姜甯偷偷喂牌的那幾個手法,一看就是老手。
“總這麼哄女孩?”謝骁問。
姜甯也看了他一眼:“真給我開小差啦?”
她還以為,真是她自己聰明呢。
一旁的高慶赫不知在想什麼,偶爾裝作無意地看了姜甯幾眼,發現她一副認真研究麻将的樣子,真的挺淡定的,高慶赫又想到了季延,一時有些心亂,拿上打火機就出去了。
外面的戲正好散了,高慶赫倚在牆上抽了幾口後,突然掐了煙就往後園的方向走。
他才懶得管他們的破事。
他還有戲子沒弄呢。
他今天,說什麼,都得弄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