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吮吸的感覺很奇怪，越小五扁了扁嘴巴。

似乎與人親密接觸，讓蕭澤稍稍恢複了點理智，他的神情微微緩和，擡手将他的腦袋攏在懷裡，遮住他的眼睛。

場面太血腥了。

“阿澤要殺人麼？”少年問。

“小五不喜歡他們，以後就不見他們了。”蕭澤淡聲道，巧妙地避開了少年的問題。

他是真的動了殺心，自打小五化形後，在外人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清貴溫雅的公子形象，也就隻在自己面前，會鬧氣會哭，如今卻變成乞丐，被人這般欺侮。

這院落裡血腥氣很重，死人屍體的腐敗味很濃。

這幾個長老身上的人命也不少啊。

“别殺。”越小五突然說。

蕭澤本就無意在他面前殺人，隻打算自己暗中解決了這件事。

隻對小五說道：“有人欺負你，要打回去，明白麼？”

越小五歪着腦袋，似乎在思索，蕭澤安靜地等着，破龍堂内鴉雀無聲。

越小五扯扯他的袖子，“不然，我們報官？”

報官的話……蕭澤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正在逼近。

與此同時，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融進了他的腦海。

他是大蕭國最受寵的七皇子，曾在大蕭建立龍影衛，幾番平定兵亂、救濟災民，卻很少住在宮中。

他為了尋找某個人，幾乎長年累月地奔波在外。

他的父皇經常派人來綁他回宮，卻沒成功過。

蕭澤微微一怔。

這些事都好熟悉，仿佛他從前親身經曆過一般。

越小五捏了下他的手指，就在此時，門“嘎吱”一聲。

蕭澤迅速起身，在那一批人馬闖進來之前，兩人消失在原處。

前來捆七皇子回宮的龍影衛魚貫而入，恰好看見殿下抱着人離去的殘影。

為首的龍影哀嚎：“殿下，你又跑！”

一地的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還有三個劫後餘生、抱頭痛哭的長老。

龍影首領滿臉懊喪地看着這一地狼藉。

他家殿下就是這個德行，每次都跑得快他們一步，還給他們龍影衛留下一堆爛攤子。

*

“那些長老怎麼辦？”

“龍影衛會管。”

少年長年累月地生長在丐幫，一時丐幫的幾個核心人物沒了，不禁有些茫然：“那我呢？”

“你跟我走，我教你修煉。”蕭澤說。

越小五眸中閃出微微的暖光，捧住蕭澤的臉。

他對親密的唯一理解，便是親吻。

欲念夾雜其中，但少年不太理解，隻是頗具占有欲地手腳并用，将屬于自己的人類攀住，然後吻他。

他覺得自己是棵藤，喜歡纏繞在人類身上。

光線很暗，聖蘭香愈發旺盛，蕭澤的指腹停在少年的肚臍上，輕輕吸了口氣，偏頭将少年毛茸茸的腦袋推開。

少年不解，眨眨眼，又湊上來。

“小五……”

少年被他第二次推開，真的有點委屈了，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蕭澤：“你太小了……”

“可是我想親。”少年說。

蕭澤：“……”

蕭澤：“可以。”

于是少年又撲上來吻他的唇，聖蘭香愈來愈瘋狂地在暗色的房間裡生長着，無孔不入，蕭澤微微閉着眼，終于在某一刻，他猛地睜眼，似乎整個人處于無奈至極、又惱火又好笑的狀态。

他稍微用力、報複性地在少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吸氣道：

“我真的……”

四目相對，蕭澤捏着那少年的肩膀，對方眼眸濕漉漉的，眼神懵懂，顯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蕭澤深吸一口氣，憑空從金榻上消失了。

少年呆呆地望着空氣中。

突然又難過了。

與此同時，一個半透明的魂壓在少年身上，指骨極盡占有欲地撫弄着他，少年絲毫未察覺，他眸光往窗外探去。

“你太小了，”那個溫文爾雅的聲音說，月光下，少年身上仿佛纏着一隻半透明的妖，“等你再長大些……不然會對你身體有損。等明日，我教你修煉之術。”

*

蕭澤微閉雙目，靠在樹上透氣。

小五睡着了，那少年握着他的手才肯睡着，滿室的聖蘭香，濃度已經到達了普通人的緻死量，實際上，蕭澤的确被這種聖蘭香逼得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