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二百封請帖,三千二百個宗門世家無一缺席,一些發給個人的請帖在黑市上甚至炒到兩千上品靈石的高價,玉城酒肆客棧間間爆滿,場面甚至趕得上一些中型秘境開放。南山書院作為修真界第一仙門,門派大比本就是盛事,更何況今年是南山書院立派十萬年慶典,南山一脈師徒三代同堂,繁榮昌盛至此前所未有。
靳浪踏出南山時已是築基七層,靈氣層層流轉,氣海充盈靈氣液化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雜質剃了又剃,靈液一凝再凝,修為提升的速度總算被壓制,卻凝練到了極緻,毫不懷疑若是他肆無忌憚全力修行說不定會在大比之前突破金丹期,但是築基期弟子拿下魁首和金丹期弟子拿下魁首的含金量又怎可同樣而語?
南山書院門派大比包換所有築基和金丹弟子,以及其他宗門前來切磋的天之驕子,按照往日經驗,築基期弟子會在大比前兩日全部折戟,真正的競争者是各門派不足百歲的金丹大圓滿。今年參與者衆多,南山書院也拿出了難得的獎勵,大比魁首無論門派跟腳皆可進入南山兵冢尋找機緣。
靳浪剛踏出靜室陣法就收到林杦煙的傳訊,隻有三個字,“演武場。”
宗門大比開始前總要發表一下講話和祝詞,今年更要唱各宗門送上的賀禮,開始得格外晚些,林杦煙已經在台上坐得有些困倦,靳浪就是在這時候來的。林杦煙的座位在高台正中,身邊留着一個空座,這位置實在是好,力壓各大宗門掌門,屈屈隻在林杦煙下首,靳浪一上去,幾乎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隐藏在虛空中那些不為人知的避世大能。
“來得正好。”林杦煙微微一笑,伸手揉捏靳浪指骨,“修為如何了?”
“屈屈築基七層。”
“那你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若是打不過,我就報師尊名号,你說會不會有人讓我?”
“你大可以試試。”林杦煙重新為靳浪簪好發髻,“下去準備吧。”
靳浪今天穿一身黑色綴銀邊圓領窄袖長袍,直直望着林杦煙,唇角勾起,眉尾微微上揚,衣角随風翻飛,銀光打在臉側,意氣風發地發着光,“林杦煙,好好看着我吧。”
人數衆多,第一場是多人混戰,靳浪翻身進入試煉場,手腕上自動綁上鲛紗織就的綢帶,印着燙金的川流二字。凜冽的拳風迎面而來。第一場規則最為簡單,也最拼運氣,但是足夠的實力可以排除一切不穩定因素,而築基期七層的靳浪在衆多金丹弟子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三千弟子分為十個擂台,每個擂台場上剩下一百五十人時自動結束比試,沒有任何限制,唯一的要求是,手腕上的鲛紗綢帶不可被摘下。
靳浪抽出腰間長刀,那是南山書院最基礎的築基期弟子每人一把的凡鐵武器,銀白的刀光一晃擋下身邊壯漢悍然襲來的一道勁拳,是個築基大圓滿的師侄,兩人也在基礎術法課上有過一面之緣,靳浪笑得露出一顆小虎牙,“師侄,好漂亮的拳。”
“聽說小師叔三月築基,我便來請教,果真不凡。”
“本該同師侄好好探讨一番,可惜實在身邊群狼環伺。”兩人寒暄之間,不知是誰的法器自上空來勢洶洶,長鞭在近處一分為二打着一石二鳥的主意,兩人同時向側邊一避,靳浪刀尖一挑,挑下了師侄腕間綢帶,随着綢帶飄揚而下,擂台上方石敢當的名字已漸漸淡去,“隻能先同師侄說聲道歉了。”
石敢當爽快跳下擂台,他本就隻是築基,也未曾想在這大比上取得什麼太好的名次,雖然被比自己修為低的人早早淘汰有些遺憾,但這個人是南山一脈的小師叔倒也不算太過丢人,笑道:“那便祝小師叔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吧。”
“借師侄吉言了!”靳浪回身振刀,火焰自刀柄傾瀉而出,以一往無前的氣勢一刀劈斷偷襲的長鞭,再轉身躍起,躲過身後不知是不是誰有意劈下的一道銀藍閃電,他持刀快速揮舞,刀光織作密不透風的銀網,幾個修為不高的築基弟子便頃刻被斬下鲛綢。
短短半柱香時間,擂台上已明顯出現幾個真空地帶,其中站着幾個成名已久的金丹修者,以及一個肩扛銀刀,滿身桀骜的靳浪。而此時台上還剩下近兩百人。
靳浪揚頭沖看台上默不做聲的林杦煙龇牙一笑,銀刀劃過半個圓弧點地,足見輕點,猛然前沖。
林杦煙單手支頤,微眯起眼,輕聲道:“乖戾張揚。”
靈犀微笑反對,“小師弟年歲不大,正是少年意氣的時候。”
林杦煙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幾人中足有三個劍修,兩個法修,并一個靳浪,隻見擂台中心光芒大盛,法修淩空畫符 ,瑩藍光陣立在身前,兩把長劍斜斬光陣之上,幾道裂痕如琉璃碎裂般蔓延,而靳浪已站在法修身後,手中一根綢帶随風飄落,李見鳴的名字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