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忘記拿。

但怎麼在地面呢？

難道那晚被她發現，所以對他的大衣洩氣？

顧舒昂小聲唉氣下，将大衣挂在玄關口，繼續拖地。

姜而在廚房裡往客廳看，瞅見西裝革履、發型一絲不苟的顧舒昂折起褲腳，目光嚴肅在拖地。

宛如在處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件。

與當初送文件時，一副高高在上的他，面容冷峻而高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走在哪裡，被人尊稱一句“顧主任好”。

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如今在她家拖地。

姜而此時此刻有些後怕，很後悔叫他拖地，所以現在在廚房給他做點好吃，如果他生氣，看看能不能網開一面。

其實，她家是有拖地機，怒氣上頭隻給他拖把。

想死的心都有。

顧舒昂将地闆裡裡外外拖了三遍，确認完全幹淨，來到廚房，看見姜而坐在輪椅靈活來回煮菜，心裡泛起一股酸意。

“要不我來做？”他伸出手想拿走她手裡的鍋鏟。

姜而回頭：“不用，你把其他菜才端出去就行。”

除了端菜出去，他還連同碗筷也擺好。

三菜一湯，牛排，排骨，土豆絲，還有一個蛋花湯。

顧舒昂站在身後，将她關火：“我來吧。”

他又争又搶，姜而被他推出去，顧舒昂俯身正對她道：“剩下我來。”

忽地，近乎建模般俊臉靠近，姜而驚慌道：“好。”

兩人安靜在吃飯，聽不到任何碗筷碰撞的聲音，他們用餐姿态優雅得體，一個在夾菜，一個在吃飯，某種程度上兩人是同步。

顧舒昂先開口打破這份安靜：“你在準備考.公。”

“哦？”

“我在打掃時，看到你書桌上試卷。”顧舒昂眨了眨眼睑說，“還有牆上那張寫着面試的紙。”

他自動忽略紅色大大的叉号。

姜而還以為他有什麼意見，原來不是，松口氣：“它。”

“是在準備考.公，但大概率會被刷下來。”

顧舒昂說：“看你試卷，分數挺高的。”

“你忘記我是殘疾人了嗎？”姜而放下筷子，往後靠在輪椅。

“那又怎樣。”顧舒昂補充說，“有面對殘疾人的崗位。”

姜而輕輕笑了下：“雖然是，但......不是這樣。”

在姜而大學畢業之後，在大學老師建議下，考.公對于她來講是最好一條路。

之後時間，她全心全意投入到考.公學習中，第一次筆試非常順利通過，非常用心準備接下來面試中。

但姜而被賴幻梅關在房間，錯過了面試時間。

同時，被賴幻梅發現她想考.公，離開家鄉前，賴幻梅譏笑，語氣極其溫柔道：“小姜，阿姨非常希望你能考上，到時候我接到電話，肯定會為你說話，不用擔心，阿姨絕對不會亂說。”

姜而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壞人，純純的壞人。

回到現在。

姜而注視他，低頭吃飯：“如果能這麼簡單就好了。”

“要相信你自己的實力，能考出八十分以上分數，我相信面試對于你來講很簡單。”顧舒昂道。

他的聲音像山峰孤傲聳立，直上青天億年冰山融化的水，冷冷的，卻充滿力量。

顧舒昂一臉認真：“我還有留着我之前考試學習的資料，跟現在是有些出入，重點其實是差不多，換湯不換藥，但你的成績似乎不需要。”

“面試技巧我也有，你需要的話，給你送來。”

聞言，姜而噗呲笑出聲，手背擋住嘴巴，“......哈哈哈......”

可能被她的笑聲感染，顧舒昂唇角跟着上揚，“我有這麼好笑嗎？”

“不是。”姜而擺了擺手，“你知道我在廚房想，你會不會等拖完地後，将我罵一頓，或者威脅我什麼。”

“但現在，你居然給考試資料，就覺得挺搞笑的。”

她發現顧舒昂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他會用他的方式去關心人，會聽别人的顧慮，尊重别人的擔憂。

是她太過于小心眼。

“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人，會罵人和威脅人。”顧舒昂才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是這樣人，微微歪頭說，“有點傷心。”

“現在不會了，能送人考.公資料的人肯定很好，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姜而說。

“不能，我不想和你做朋友。”顧舒昂眼神含情凝望她，“我想和你成為其他的關系。”

“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