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時，看到翟北焱發來微信，想邀請她吃午餐，為昨天他的冒失道歉。

姜而打算在上班之前，不想與他見面，怕自己說出更多傷害他的話。

在上岸之前，姜而不想辭職，沒有這份工作。

回複翟北焱：【學長抱歉，今天沒有時間，我們公司見。】

她已經用了所有得體的拒絕方式，可翟北焱依舊堅持，在兩年前，姜而在公司見過翟北焱的母親，那時翟北焱與助理外出，先是她去接到翟母。

隻有表面簡單問候，翟母面容很慈祥，帶着非常優雅的微笑，但姜而能很敏銳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

一道不是很友善的視線。

那時，姜而知道翟北焱喜歡她時，是有幾分雀躍，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可很快被澆滅，公司有他的迷妹，母親不友善的目光，以及地位和家世完全不一個階層。

姜而掐滅還沒有發芽的好感，甚至很慶幸能最開始得到結果，不然會像與謝珉越那樣，見面也要裝作沒看到的程度。

不想，不想失去對她有恩的學長。

可現在那層紗被捅破，姜而沒有臉面繼續留在公司。

這次考.公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姜而從商場裡走出來，準備撩開門簾，擡頭看到一雙中年夫妻正與她撩開同一塊門簾，愣住看着他們。

賴幻梅先緩過神來，興奮道：“姜而！我的天啊！終于見到你了。”

她非常熱情向前傾身擁抱姜而，在她耳邊，像惡魔般道：“姜而，你又被我抓到啦。”

姜而一把推開她，她嬌弱啊了一聲，姜國豪及時扶住她，怒斥道：“姜而，都這麼大的人，還是這麼目無尊長。”

姜而不想與他們有任何交流，再次撩開門簾出去。

他們兩人卻追在後方，姜而不想被他們知道住在哪裡，隻好往反方向開去。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開出二環，來到三環，再往外開就是四環了，姜而怕回去電量不足，随便開進附近免費的公園。

甩開他們，慢慢回家。

姜而滿意到小臉像花般綻放笑着。

可姜而沒有看到前面有個階梯，慘叫聲和輪椅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她摔在地面，左邊屁股着地，冬天又冷又痛，輪椅側翻滾輪落在對面草坪上。

姜而五官皺成一團，小心翼翼地起身，可她雙手在跌倒時，撐在粗糙的地面，細小的沙子擦破她的手掌，須臾，冒出鮮血。

呲牙一聲。

因為毫無預兆遇見賴幻梅他們，她忘記戴手套，被寒風吹變成紫色的手。

現在手掌被細沙摩擦出一條條鮮血，上面粘滿泥塵沙石。

姜而閉眼仰頭歎氣，明明一切非常順利，路上她都沒有遇到平時亂放的電動車和共享單車，無障礙道路非常順暢。

來到這裡，甩開他們，開心地回家。

即将快要看到勝利時，她摔倒了。

強忍着疼痛，她慢慢坐起來，滾落在對面草坪樹底下的輪椅。

霎時，無力感充斥着她全身上下。

仿佛回到四年前輩賴幻梅關在房間那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所在位置，在公園最裡面，沒有什麼人會來到這麼裡面。

呆呆坐在地面幾分鐘，姜而拿出手機，上面按了出110，沒有按下綠色撥出鍵。

感覺不是他們管轄範圍，删掉，按出119。

她又猶豫，感覺這一點小事，叫他們來，感覺是浪費社會公共資源。

霎時，手機進來一個電話，顯示連姨二字。

姜而鼻子微微發酸，按下接通鍵，“喂，連姨。”

“哦，小姜你不在家嗎？”連姨現在站在她家門口前，按了好幾下門鈴，不見人出來開門，給她打電話是不是出去了，“出去了嗎？明天就是除夕，我包了一點餃子，給你送來點。”

聽到連姨的話，眼淚不知為何不受控制流下來，她強壓着哽咽道：“連姨，我還在外面，我...”

邊說，眼淚流滿整張臉。

連姨察覺到她的聲音不對勁，溫柔關心問：“小姜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下去，姜而徹底控不住，帶着哭腔道：“連姨我...”吸了吸鼻子，“...我公園裡摔倒，起不來，周圍沒有人，我的手在流血...”

聽到她摔倒，連姨心髒也跟着揪起，“你發位置給我，我叫人去接你，不要哭...”

在連姨的安慰下，姜而的心情漸漸恢複平靜，挂斷電話後，将位置發送給連姨。

連姨提着保溫桶，回到李院家。

“小姜在公園裡摔倒，還哭了，肯定很痛，給顧主任打個電話，有沒有人休息，去接一下小姜。”

“那個公園還離這裡挺遠的，不像是她會去的地方。”

李院看着報紙，取下眼鏡，“天啊！傷得嚴不嚴重？”

“不清楚，讓人接回來才知道。”連姨道。

“行，我去叫人。”連姨将她的手機遞給她，李院找出顧舒昂電話打過去。

卻響了好久，沒有人接通，電話自動挂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