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就是杜汝湘。”葉元深收斂了笑意,有些嚴肅的問:“母親知道什麼?”
葉妜深連脊背都僵直了,緊張的看着郡主。
郡主輕輕搖了搖頭:“我能知道什麼,上回進宮見太後,之後再也沒進宮。我隻是知道杜汝湘,他是賢妃的義子,原本是賢妃的遠房侄子。”
賢妃是四皇子的養母,曾生育過皇長子,但皇長子已薨,皇上便将四皇子養在她膝下。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四皇子身上,葉妜深頗感頭痛,雖然很不合理,但一想到要殺自己的人是那個面面俱到的四皇子宮栩胤,葉妜深就覺得自己活不過去了。
皇室幾個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一定要歸類出一個好對付的,那葉妜深希望想殺自己的人是三皇子。
三皇子宮屹胤在原著中相當于炮灰配角,到最後都沒用主角攻宮盛胤出手,莫名其妙就被太子給搞死了,在劇情上來看也很突然。
葉妜深懷疑作者省略了一部分劇情,審閱時删删改改,直接拿掉了一部分拖慢節奏不影響主角攻受愛情的劇情,也不是不可能。
葉妜深想了很久,光是等着别人提刀殺過來太被動,但是又沒有一個靠譜的切入點。
翌日學堂上葉妜深也在出神,旁邊的贠邊寅忽然問:“你的翡翠哪裡來的?”
葉妜深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無意識把玉佩放在手中把玩。
“我去偷來的。”葉妜深冷淡的看着他:“趁你睡着了,我潛進你院子,從窗子跳進你卧房,從你枕頭底下偷來的。”
贠邊寅蹙眉:“我沒有水頭這麼好,色這麼濃的翡翠。”
“既然不是你的,你為何質問我?”葉妜深盯着他:“哪裡來的與你有何幹系?”
從前仗着自己年長幾個月,贠邊寅的刁難從來沒有被葉妜深回怼過,突如其來的被反問的一怔。
“這塊玉佩是上乘貨,想必皇宮大内也無出其右,更何況雕工極細,不像市面上的東西。”贠邊寅冷哼一聲:“那日你言'京都繁華地界的酒樓,滿大堂的富家子弟,樓上雅間喝茶閑談的王公貴族也不罕見',話裡話外深谙權貴動向,這玉佩莫不是你偷來的?”
“你說對了。”葉妜深不以為意:“是我偷來的,你要去衙門狀告我嗎?或者省略曲折的步驟,我直白告訴你是偷祁王的,你現在可以去祁王府通風報信了,上回沒有搭上的話,這回我提供給你借口。”
贠邊寅被他一番話氣的臉色漲紅,甚至忍不住小幅度拍了一下桌子,瞪着葉妜深:“你…”
“因何争執?”先生在前頭拍了木頭。
贠邊寅很講規矩的起身行禮,向先生道歉。
不太了解他們課堂規矩的葉妜深也跟随起身行禮,但是沒有說話。
已經有人發出不滿:“表少爺必與妜三爺過不去?”
“何苦來,妜三爺最是和睦好說話,贠少爺屢屢拿妜三爺的錯兒,有些太計較了。”
所有人都是向着葉妜深說話,先生喝斥了一聲住口,“你們二人去外廊站着,醒醒腦子。”
葉妜深朝先生點頭,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出去了。贠邊寅顯然第一次受這般待遇,冷着臉很是不忿。
方才在課堂上還有所收斂,到了外廊兩人都忍不住了。
贠邊寅先開口:“你若偷了東西葉家的名聲都被你毀了,連我也要受牽連,按遠近親疏,我是你表兄,還與你同師同門,沒道理問你一句,勸你步入歧途嗎?”
“你最好像你說的一樣剛正不阿。”葉妜深近距離接觸過宮循霧,也學來了一些威壓人的皮毛,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而不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贠邊寅蹙眉瞪眼,顯然他的道行還不夠深,真正内核強大的人并不會輕易動怒,而他已經接進氣急敗壞了:“我嫉妒你便是辜負我讀的聖賢書!”
“吵嚷起來沒完沒了。”屋裡傳來先生陰沉的訓斥聲:“聖賢有教你擾别人念書嗎?既如此,便罰你們去老于家的糖水鋪子,給我取半斤紅糖,昨日已經結過帳。”
此時外頭正在下雨,并且雨勢不小。廊下倒是有油紙傘,但地上泥水髒兮兮,不是好走的路。
贠邊寅拿了傘先走,葉妜深不認路,也拿了一把傘跟在他身後。
街上的人比往常少許多,葉妜深在門口喊了小厮跟着自己,他還不想在水蒙蒙的雨天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謀殺。
路上人極少,糖水鋪子離的倒不是很遠,兩人走了一刻鐘到了,鋪子裡沒什麼人,掌櫃的一邊打哈欠一邊給一位年輕人盛蜂蜜湯圓。
年輕人回過頭來,葉妜深對上他的目光,還是個熟人。
因為是在外面,柳輕盈有分寸的朝他行了尋常的問候禮。
葉妜深客氣回禮,反而吓了柳輕盈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