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今夜風涼了些,紀绾咳了幾聲。宋禹拿着披風就走了出來,
“阿鸢,穿上些。”
“好。”
紀绾将披風接過穿在了身上,回道屋中,動作時衣料碰到了方才的傷痕,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回到屋中,宋禹找了些傷藥出來,将紀绾的衣袖挽起,将藥撒在了紅痕上。
“嘶——”
這藥有些刺/激,紀绾沒忍住出了聲,宋禹心中也跟着一緊,出聲安慰,
“阿鸢,稍微忍着些。”
上完藥,紀绾額前已經有了一層薄汗,沒想到孫佳的力氣竟這麼大,用帕子拭去薄汗後,兩人同坐不免又談起今日的孫佳。
“宋大哥可知道今日孫佳是什麼來頭?”
紀绾輕輕吹着傷痕來減輕些刺痛,蹙着眉,向宋禹詢問。
聽到孫佳這個名字,宋禹眼中的厭惡很是明顯,但還是回答道:
“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爹在世時她曾來我家中鬧過。”
“鬧過?”
紀绾面上不解,
“是的,那時我爹與李力,也就是她夫君,一同上山打獵,因為我爹給沒有多給李力一隻野兔,她來我家中鬧了三日,直到我爹又給李力獵了兩隻才罷休。”
紀绾倒是沒想到孫佳同宋禹家還有這樣的過節,心中對孫佳的防範又添了幾分,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同意她的要求。
兩人又交談了會,便就雙雙睡下了。
翌日,宋禹今日早早上山打獵去了,而紀绾則在家中等着葛母将今日的帕子送來。
葛母一來就先同紀绾說了有些人想要加入和昨日孫佳的事情。
從葛母的話中,孫佳的形象在紀绾心中也愈發具體。
清點完帕子和今日的錢,紀绾又詢問道孫佳家裡的情況,話題不知不覺便落到了李娣身上。
提起李娣,葛母語氣中也是難掩的憐惜,
“李娣是個苦命的孩子啊。她雖是孫佳的親女兒,可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她夾在中間是最不讨喜的。”
紀绾忍不住聯想到李娣那身破舊的衣物,
“她打小就在家中忙活,照顧一家老小,從前她姐姐還護着她,可自從她姐出嫁,她弟被送去鎮上讀書,便被孫佳趕到柴房了。”
葛母自己也是有女兒的,又和李家離得近,對與李娣的事情自然也是清楚得很,這也是為何她之前願意帶李娣來的之一。
時間悄然,葛母也意識到時間不早了,便同紀绾道别回家去。
剛送走葛母不久,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除了葛母和孫大娘,鮮少有人會來,紀绾擔心是孫佳又找上門來,并未貿然前去開門,而是出聲向門外喊道:
“是誰?”
聽到院中有人,敲門的聲音更加急促了,不過來人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紀姐姐,我是李娣,繡帕子的李娣。”
聽清來人是誰後,紀绾上前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一驚。
隻見李娣的臉上和身上新添了幾道傷痕,頭發也是淩亂不堪,眼邊的淚甚至還沒拭去,因為跑得急,此時的她正大口喘着粗氣。
見紀绾開了門,她出聲懇求,
“紀姐姐,我能去你家躲躲嗎?”
一邊說她還時不時瞧向身後,像是擔心有人追來一樣。
紀绾也來不及多問些什麼,先側身讓李娣進了院子,接着講院門關好。
來到院子中的李娣松了口氣,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等着她緩了一會兒,紀绾才上前将他扶到屋中。
還沒等紀绾開口詢問,李娣的淚水跟話語就一起湧了出來 。
“紀姐姐,你能不能留我幾日,求你了。”
李娣作勢就要跪下。
“你不如先說一說是怎麼了?”
紀绾并沒有直接應下,而是給李娣倒了碗水,柔聲詢問。
李娣并沒有喝水,聽到紀绾的詢問後,她仿佛是下定了決心,開口講述,
“紀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實我繡帕子這件事,我娘并不知道。”
李娣咬了咬唇,
“昨日我娘回去,臉色難看得很,我不清楚緣由也沒敢多問,可我今早偷着繡帕子時,還是被她逮到了。”
說到此,李娣像是想起來什麼痛苦的事情,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才接着說了下去。
“我娘本就不樂意我有事瞞着她,在她看到我繡的是帕子後,更是生氣得很,直接将帕子撤了,我攢的那些錢,也……也……”
剩下的話李娣并未說出,但也能相信孫佳在發現後,會是怎樣的态度。
“那你又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李娣還是沒有說清為何回來紀绾這裡,
“我娘想把我賣給别人,我逃出來的。”
還未等紀绾再細問,又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紀姑娘,在嗎?”
是孫佳。
李娣被吓得六神無主,紀绾指了指床後,示意她躲進去,而她自己則出聲回應,
“在的。”
紀绾不慌不忙得上前将門打開,不隻有孫佳一人,她身後還站着兩名男子,身材也算是魁梧。
還沒說話,孫佳的眼神就不斷往紀绾的身後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