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宋禹,葛母将昨日來的人都找了過來。今日既不是交帕子也不是發錢的日子,被突然喊來的衆人都有些疑惑。
有些沉不住氣更是直接問了出來,
“葛姐,你這叫我們來做什麼?”
“是啊是啊,我家裡還等着我回去做飯呢!”
……
大家叽叽喳喳亂成一團,可隻有一人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裡,周遭的人同她搭話,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人葛母認識,是今年才嫁到村子裡的,好像是叫什麼蘇娘。當時她找人刺繡時第一時間并沒有找她,反倒是之後她自己湊上來的,葛母瞧着她面善,也就收下了。
想到此,葛母整了整衣裳,走到衆人面前,手上示意大家安靜一些。
大家都注意着葛母,看到她的動作,說話的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葛母沒直接說什麼,反倒是講起了另一件事,
“今日辛苦大家來我家中了,實在是有些事情想同大家講。”
“葛姐,你有事就直接說,這大家夥都是爽快的,沒必要說這些。”
“是啊。”
這幾個月來她們跟着葛母賺了不少錢,心中也是下意識地很是信任她,平日葛母行事也算是爽快,突然聽到葛母這樣的話,衆人心裡有種莫名的緊張。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昨天那帕子,出錯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出錯了?”
“那我們繡的那些咋辦?”
“我昨晚上可是好廢力氣啊!”
……
聽到帕子出錯了,大家都擔心帕子怎麼辦,怎麼算錢,反倒是蘇娘,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面上也不再似方才凝重。
“大家不要着急,那已經繡好了的帕子,大家交給我就行,還是給大家算件數。”
聽到葛母這話,衆人也都放了,不再像剛才一樣着急。
“那大家這就把帕子都交過來,放我面前的籃子裡就行,交完帕子的直接回家就行。”
方才葛母叫人的時候就都讓大家将帕子都帶上。
聽到能回去了,葛母面前的籃子很快就被放滿,每人的條數也都被記錄了下來。蘇娘也混在人群中将帕子放到籃子李之後,三步并作兩步地快步離開了。
不一會剛剛還鬧哄哄的院子就又恢複了平靜。
等最後一個人都走出院門,葛母招呼着葛盛将籃子拿到屋裡,開始清點籃子裡的帕子。一旁的葛妞也湊熱鬧,
手扒着籃子邊緣,跟着哥哥一起看。
在屋中做活計的孫佳聽到葛母那邊傳來的動靜,也從屋裡出來探着頭聽,但還沒聽幾句,就被李力喊回去了,
“你再給我拿點酒來!”
躺在床上醉醺醺的李力吆喝着,
“哎!來了來了。”
孫佳将凍得通紅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去拿了壺酒。
此時田中的活不忙,李力大多時間也在家裡,而孫佳拿回來的錢大多都被他拿去買了酒,現在每日都是醉醺醺的。
伺/候完李力,孫佳再出來時,隔壁已經沒有聲音了。
————
宋禹還未回來,紀绾在屋中閑着一邊看書一邊瞧着外面的雪人。
雪人已經随着日光融化了不找,本來圓滾滾的腦袋也變了形狀,來了興緻的紀绾幹脆提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小雪人出來。
還帶着一身寒氣的宋禹來到家中,就看見紀绾看着手中的紙笑得開懷。
“阿鸢,在看什麼?”
他湊上前去,将臉和紀绾的臉貼在一起。
剛從外面回來的宋禹身上還有未消散的冷意,加之他平日裡并不很是在意,臉上還有些短短的胡茬,有些紮人。
正看着自己畫笑的開心的紀绾,推了推貼上來的臉,順手将手中的畫展示出來,
“你走開些,冷,臉上也紮的很。”
聽到這話宋禹努努嘴,默默離開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
“你瞧這畫怎麼樣?”
聽着紀绾的介紹,宋禹将目光放到了畫上。
紙上的小雪人并算不上細緻,不過是寥寥幾筆勾勒出來個樣子,甚至還有些變形,但在宋禹這裡倒也有一番趣味。
明明隻是副簡筆畫,宋禹卻看得很是認真,許久沒有發出什麼聲響,沒有得到回應的紀绾将手中的畫反下,有些不滿地擡頭戳了戳宋禹的臉,質問,
“宋郎,你有沒有看?”
察覺到紀绾的動作,宋禹将紀绾戳自己的手握住,勾着唇角,為自己辯解,
“阿鸢的畫,我自是想好生看看。我方才看了許久,覺得這畫應該好好挂起來才是。”
宋禹面上很是認真,似是已經開始思索應該挂在哪裡了,還試圖詢問紀绾的意見,
“阿鸢,你看哪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