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空間都被在被不斷地壓縮着,連帶着紀绾自己都要被吞噬,
“母親。”
團縮着的紀绾低喃呢了一聲,意識也随着逐漸消散,就在她感覺一切都歸于虛無時,忽然闖進來一個粗犷些的聲音,
“阿鸢,阿鸢,阿鸢!”
聲音越來越急切,紀绾感覺自己又被人拉了回來,周圍一切的聲音也逐漸消散了,混沌中的紀绾緩緩睜開了眼,
入眼便是神色慌張的宋禹,紀绾覺得自己現在還是渾身無力,隻能接着堪堪借着宋禹的力氣才靠坐在床頭。
宋禹回來時,剛将畫挂在床牆上,就聽見躺在床上傳來了聲音。
走進一看,就見紀绾的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額前的發絲也已經被打濕了,她的眉頭也緊蹙着,雙唇更是緊緊地抿在一切。
可逐漸地,紀绾的聲音越來越小,宋禹心裡一陣慌亂,整個胸口都像是有什麼在被抽離,他連忙試着将紀绾喊醒。
可随着一聲聲阿鸢喊出,紀绾還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迹象,宋禹胸口地抽離感就越重,連帶着聲音都沾染了哭腔。
紀绾醒的那一刻,宋禹感覺一部分地自己也回來了,扶着紀绾靠着牆做好,宋禹也沒有直接文,而是轉頭端了一碗溫水過來。
喝了口水的紀绾坐着緩了一會,夢中的一切她還并未完全抽離出來,若不是剛剛宋禹喊她,紀紀可能已經睡過去了,想到此,方才宋禹那焦急的神情就又出現在了紀绾腦中。
一旁關切的視線過去強烈,紀绾緩過來之後,看了回去,這麼一眼紀绾注意到宋禹的眼角有些泛紅,甚至還有一些未幹的水漬在上面。
他,哭了?
猛然幾個大字在紀绾腦中浮現。
“你,哭了?”
幾乎是想到的同一瞬間,她就将話問了出來,
看到紀绾緩過來,宋禹剛想詢問紀绾怎麼了,就聽見紀绾突然這麼問了一句。他動作有些卡頓地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是濕潤的。
宋禹甚少流淚,可這不是他第一次為紀绾流了,但在意識到自己哭了的那一刻,宋禹的耳尖還是不自覺的染上了绯/紅。
他試圖将話題重新拉回來,
“阿鸢,你方才怎麼了?”
“你真哭了?”
可紀绾似乎還在執着于宋禹眼淚的問題上,宋禹無法,也隻得點頭承認,并且低着頭試圖為自己增添一點理由,
“我方才見你喊不醒的樣子,實在是着急……”
話還沒說完,宋禹就被紀绾結結實實地抱住了,
紀绾鮮少有這樣主動的時候,一時間宋禹直接愣住了,不知道做什麼動作,隻是有些生硬地将手放到了紀绾背上,輕拍了兩下。
紀绾從未想到會有人如此的關心自己,當看到宋禹眼角的水痕時,她先是不可置信,可在得到這眼淚确實是因為她而出現的時,她再也無法承了。
感受到背上的輕拍,紀绾的淚水決堤而下,她哭的聲音很小,似是在抽泣,可卻又像是要将許多委屈都哭出來。
宋禹不知道自己的阿鸢做了怎麼樣的夢,可他現在能做的隻是将她包緊在懷中,聽着她的哭泣,宋禹心裡也跟着顫動。
宋禹的衣襟已經濕了大半,紀绾已經不再哭了,隻是賴在宋禹懷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從他懷中/出來,畢竟做了噩夢又大哭的這些事實在有些太孩子氣了。
宋禹就這麼任憑紀绾抱着,直到懷中的紀绾情緒平複下來。
他才開口問詢道:“阿鸢方才可是夢到了什麼?”
“嗯,夢到了一些往事。”
懷中的紀绾低聲回應了一下,也沒再多說什麼,她不太想回憶。
想起剛剛紀绾睡夢中的樣子,宋禹也知道這夢估計也不是什麼好的,也沒有再多問。
從宋禹懷中離開,紀绾就瞥見對面的牆上好像新添了什麼東西,她側身房後一瞧,就看見那牆上挂着的正是自己畫的那副小雪人。
本來空落落的牆上被一副裱起來的小雪人畫點綴着。
察覺到紀绾視線的變化,宋禹側身看去,也知道紀绾看見了什麼,
“阿鸢,你看多好看。”
“你怎麼真挂上了?”
一擡頭,紀绾就看見了宋禹那有些驕傲的表情,
“那時自然,我跟你說了的,自然就會做到。”
外面的雞鴨叫了兩聲,紀绾聽着宋禹的話,和他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有些無奈,臉頰也有些泛紅,
“你還是取下來,這挂在牆上實在是……”
宋禹自然是不願的,在他心裡紀绾的畫那可是極好的,
“阿鸢就這麼挂着吧,你看多好看,這牆上總是什麼也沒有,多不好,而且這可是阿鸢給我的第一幅畫”
幸好外面的牆上都已經挂滿了不少打獵的用具,宋禹沒辦法把畫挂在外面,挂在這牆上倒也很難被人發現。
這麼想着,紀绾也沒再勸阻,多看了一會後,挂在牆上好像确實也不難看。
宋禹瞧見紀绾沒有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知道她這是同意了。将紀绾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俯身在她額上留下一吻,
“阿鸢你在床上再休息會,我将飯菜端來。”
說着宋禹又将之前打的小木桌子放在床上,又遞了一本書過來,
“若是無趣,你就看書打發會時間。”
“好。”
紀绾低聲應下,拿着書目送宋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