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绾姐姐誇自己了,葛妞馬上從葛母的懷裡出來,擡着眼向紀绾确認,
“真的嗎?真的嗎?”
“那是自然。”
葛妞作勢開心地就要再回去畫兩個圓,但被葛母給拉住了。
葛母将自己活潑的女兒拉住,向宋禹和紀绾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我帶葛妞回去了。”
“好。”
“好。”
兩人同聲應下。
“你倆越來越像了,不愧是一對兒。”
聽到兩人的異口同聲,葛母帶着笑意說道。
聽到葛母說自己和阿鸢是一對,宋禹的嘴角又不可自抑地揚了揚。
紀绾戳了戳還在笑的宋禹腰間,示意他将東西拿來。
接收到指令的宋禹走向書桌,拿了兩張新的圖紙和繡好的樣布遞給了葛母。
“按照之前計劃的樣子。”
紀绾輕聲說道。
“好。”
應下後,葛母就帶着葛妞走了。
宋禹送走葛母和葛妞,回來就看見紀绾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阿鸢,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你倒是說說,方才笑些什麼?"
紀绾雙手環抱在胸/前,嗔怪道。
“那她說我和阿鸢是一對,這不是好事嘛。”
說着,宋禹的嘴角又翹起來了。
紀绾看着面前宋禹這幅有些傻的樣子,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見紀绾笑了,宋禹便坐到了紀绾身旁的椅子上,任由紀绾側着頭輕靠在自己的肩頭,
“方才葛妞說的那人,我認識。”
紀绾的聲音輕輕飄來,聽到這話,宋禹大抵也明白了這人是從哪裡來,
“是紀府的嗎?”
“嗯,那人應該是我繼母的大丫鬟,留春。”
每次提到紀府,紀绾的心情總會不自覺地低落下去。
宋禹緩緩問道:“你想好了嗎?”
“還沒。”
現在的紀绾面對那偌大的紀府還是有些無力。
“那我們就慢慢想,一起。”
紀绾沒有在回應。
兩人就這麼互相靠了許久,才又都起身。
紀绾看書,宋禹則在一旁練字,一張紙出現在紀绾眼前,上面是兩個圓圈。
“隻是什麼?”
紀绾問道,
就看見眼前的宋禹指着其中一個圓說道:“這是绾姐姐。”
手又指上了另一個,
“這是宋大哥。绾姐姐和宋大哥牽着手呢。”
方才情緒還有些低落的紀绾被逗笑了,
“你怎麼還學葛妞的樣子。”
“阿鸢,你不該對我說,‘嗯,确實很像我。’嗎?”
宋禹俯身傾了過來,眸子也被微微瞪圓,
紀绾用手抵在他胸/前,
“你怎麼還和一個孩子争這些。”
宋禹牽住其中一隻手,
“我不是孩子,那阿鸢用大人的方式誇誇我吧。”
……
————
回到家中,葛母沒有再将衆人聚集起來,而是先去了幾個比較親近的人家中,将新的樣式分發後之後,葛母就回到了家中。
李家村的另一邊,蘇娘看着床上躺着不動的人,低罵一聲,就從屋裡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人稍微起身,瞥了一眼走出去的蘇娘,又躺了回去。
蘇娘來到外面坐着,隻覺得外面的溫度還沒有此刻她的心涼,寒意從心底裡透出來逐漸蔓延到全身。
她打小就知道自己長得之後不過是被塞給什麼人,然後忙忙碌碌一輩子,因為她看她娘就是這樣的。
于是她長大後便更加細心的為自己挑選夫君,不能太懶,也不能總是流連在外,直到某天母親同她說為她尋了一個好人家,雖是清貧但是個勤勞能幹的。
那時的蘇娘滿心歡喜,甚至嫁來那一刻也是想着如何将家中打理好,能夠好好過日子。
可蓋頭掀開那一刻,她整個身子都涼了一半。一個破舊的屋子,地上也随處可見各種各樣的垃圾,桌子上還堆着碗筷。
她知道,她被騙了。
在聽到那人口中說的錢财時,一切都明了了。
蘇娘跑不了,隻能留下來。秋收時,蘇娘叫自家男人去地裡将種的糧食收回來,可卻隻得到了一句,
我又沒種地。
可家裡缺不剩半分存糧了,蘇娘打聽到繡帕子能賺不少錢,于是便找上了葛母,說自己想要繡帕子。
在拿到第一筆錢時,她的手都有些發/抖,她能養活自己了。所有的錢都被她換成了糧食,家中的男人看見蘇娘帶來糧食回來,更是不再多做什麼活,每天背着手出去背着手回來。
蘇娘沒有法子,隻能由着他去,自己将家中打理好。
蘇娘又将身上的衣服攏了攏,望着天上那圓圓的月亮,孫佳第一次來找她時,月亮也是這麼圓。
孫佳說要給她錢,隻要帕子給她一件就行,她答應了。可今天回娘家蘇娘才知道,自己現在這門親事,就是孫佳牽橋的搭的線。
蘇娘看着手中的錢袋,攥了又攥,像是決定了什麼。
一早,天光不過剛在天邊乍現,葛家的院門就被敲響了,但也不過幾下,等到被葛母派來的葛盛開門時,門口并沒有什麼人影。
“真怪。”
葛盛一邊撓着頭一邊回到了屋中,同葛母說了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