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娘被帶了下去。
她方才的一番話,讓溫賢對她的疑心打消了許多,此刻孫佳又被帶了上來,可不論怎麼問,她翻來覆去的還是那麼幾句話。溫賢的也沒精力再跟她耗下去,隻是将所有收過來的帕子都一并燒毀了。
而那鋪子自然也是被徹底關閉了,沒過幾天就轉了人手。
審訊又持續了好幾天,但因着這件事始終沒有一個結果,溫賢特意派人去查了查,發現那繡帕子的人當中沒有幾個會識字的,許是當真是無心之失,念在這群人都不是有意的份上,沒有再繼續拷打,隻是将每個人關了半個月也就都放了出來,孫佳自然也是在衆人之中被一起放出來了。
放出來時的孫佳已經渾身都髒亂不堪,牢裡的日子并不好過,但在放出來的第一時間還是向家中走去,可是在回家時卻發現院門已經被緊緊的鎖上了。
按道理來說,李力這段時間是會一直在家中的,院門不可能會被鎖起來,在敲了許久門的無果之後。
她便去周圍人家裡打探他的消息。
此時她也顧不得什麼,不斷敲着葛母家的門,葛母看着面前的人隻覺得有些熟悉,可還是沒有将人認出來,
“葛大姐,你知道我家李力去哪兒了嗎?”
孫佳這麼一說話,葛母這才叫人認了出來,看着面前人這副樣子他眸中閃過一絲不忍。
孫佳還是挂念着李麗的狀況,又将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葛大姐,我家李力去哪兒了?這怎麼院門還關着呢?”
聽到孫佳這話,葛母垂下了眸子,但還是如實相告。
“你被捉進去的這些日子裡,李力他每日都喝大酒,幾乎每日都出去,前幾日他跟着不知從哪來的一個女人走了。”
聽到此時的話,孫佳隻覺得天都塌了,雖說平日裡李力動對他動辄打罵,但在她心裡還是覺得有男人依靠在身上才能有的活路。
可如今李力跑了,她隻覺得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她坐在地上趴了一會兒,葛母想扶起她來,可怎麼也沒辦法,孫佳在地上攤坐了一會兒,才想到李根還在鎮中念書,于是又向着鎮上走去。
走到書院門口,孫佳向門口的人打探着,
“李根在這裡嗎?”
門口的書童見來人蓬頭垢面的也懶得招呼她,聽說他是詢問李根的,更是不屑,直接說道,
“他早就因為出去經常喝酒,被師父辭打發走了。”
聽到這話孫佳更是被晴天一劈,又連忙問:“那,那他去哪兒了?”
“這誰知道呀?估計又去哪個酒樓裡喝酒去了吧?他是富家公子,用不着讀書。”
這話說完書童就走進了院子裡,沒有在理孫佳。
從書院出來的孫家在街上晃蕩着,隻覺得一切怎麼都變化的這麼快,明明前幾日他還拿着許多錢規劃着家中的未來,可如今家卻散的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懵懂中孫佳因為長時間沒有吃飽,直接昏倒在了街上。
醒來時,孫佳躺在床上,臉上是濕潤的,好似有人在給自己擦拭,她緩緩眼睛睜開,面前好像看見了李娣的面龐。
“李娣?”
她聲音裡有些不可置信,眼角瞬間就紅了。
“這位嫂子,您認錯人了。”
面前的臉龐逐漸清晰起來,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孩兒。
“我方才瞧見你在街上暈倒了,就将你扶了回來,你要是好了吃點東西就走吧。”
說着女孩兒将方才的帕子在水中浸泡了下,端着盆走了出去。
孫佳已經餓了許久了,她将面前的白粥端起來一飲而下,才覺得整個人像是回了點精神。
可她的精神如今還是恍惚的,隻是覺得自己還是那賺了許多錢的孫佳,是哪家中有人等着的孫佳,是兒子還在鎮上讀書的孫佳。
想到此,她神色也不免驕傲了起來。将碗往桌子上一放,沖着外面吆喝的。
“這粥不錯,那我就先走了。”
方才救人的姑娘。在院中洗衣服,聽到她這麼說,也沒有再回應什麼,反倒是孫佳走出去的時候,對那人說道,
“我跟你說,我兒子可是在鎮上讀書的,今天你幫了我,那也是你的福氣。”
那姑娘兒看出孫佳像是不太正常的樣子,也沒有搭理她,連忙将她趕出了家門。
孫家被趕出來倒也不惱,依舊在街上溜達着,看到同李力和李根世紀相似的人就沖上去将人把住,
“兒啊,我是你娘啊!”
“李力呀,我怎麼才找着你!”
多數人也隻是将孫佳往旁邊一推,接着啐一句。
“腦子有病吧。”
葛母在看見孫佳不久之後就去了那裡一趟。
紀绾正在屋中烤火,見葛母來了便示意她坐過來,
“您今天怎麼來了?”
“我看見孫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