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安東和也就跟四處破洞的蛇皮袋似的,把他所知道的腌臜事兒全都抖落了個遍。
保安室的各位特警聽得神情複雜,一面在心中計算着安東和也會被子彈掃射多少遍,一面疑惑着許桓少将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逼供小妙招,這可比大記憶恢複術好用多了。
所有人都在思考,除了麥克菲爾遜。
想起半個小時前許桓說過的話,麥克菲爾遜不禁打了個冷戰。
趙江行甩給許桓五千首都币……不會也是為了被這樣對待吧?
麥克菲爾遜感覺他的天要塌了,他的世界不會再明亮了。
就這樣,在許桓少将純熟的逼供小妙招下,安東和也将他的罪狀列了個底朝天。
帝國第一貪官,就此落網。
回到警局的路上,衆人反應不一。
滕鶴是許桓的頭号粉絲,對少将的場場戰役如數家珍,甚至還能羅列出少将在學校時的種種精彩表現。
針對酒店内少将的模範級釣魚執法完美演出,滕鶴如此評價道:“不愧是帝國之劍啊,外可抵禦敵人,内可斬獲奸臣。長官,我以你為榮!”
帝國之劍眉眼低垂,語氣如常,輕飄飄地放出了個重磅炸彈,“以我為榮做什麼?不過是站街多年積攢下的經驗罷了。”
正在開車的麥克菲爾遜猛地閉眼,抓狂萬分。
“長官,我們不是說好要保密的嗎!”
許桓懶得搭理他,倚在車窗上,玩着手中的點三八左輪。
再過幾日,安東和也将被指控貪污受賄拉皮條聚衆淫/亂私自藏有槍支等多項罪名,按照近來的帝國司法嚴苛程度,能撈個死刑都算是他命大。
許桓丢下炸彈後無甚表示泰然自若,其他幾人可是炸開了鍋。
公叔結結巴巴,“站站站站站什麼?”
班普誠惶誠恐,“您是怎麼躲過軍部背調的?居然沒被扔去祖兒法星?”
滕鶴則是完全傻了,“長官,是帝國給您的工資太少了嗎?”
麥克菲爾遜話都不想說了。
許桓轉着點三八左輪,回應得坦坦蕩蕩。
“許多年前的事兒了,那時我還沒結婚呢。”
滕鶴人傻鬼點子多,“從、從良了?”
“算是吧。”
許桓收起點三八左輪,抽出根煙,沒點,隻是叼着,“趙江行說,他可以帶我走,讓我别站街了。”
滕鶴再次傻住,“趙哥也幹了?!”
班普直覺大腦短路,“那我們,是不是還得再去抓趙哥?他也是個嫖蟲啊。”
“不像啊,趙哥平時那麼正義……”滕鶴喃喃道,“長官,您沒唬我們吧?”
許桓睨他一眼,“我唬你們做什麼?如果不相信,可以找趙江行去求證,敢做就要敢當。”
滕鶴顫抖着手調出藍屏,撥打了趙江行的電話号碼。
漫長的等待過後,無信号,無人接聽。
滕鶴面色慘白,跌回車座子裡,“趙哥跨星際執法去了……估計是被封鎖了信息,打不通。”
許桓少将站過街。
天塌了。
天再也不會亮起了。
臨近警局,滕鶴仍不死心,他扒着窗戶,奄奄一息地看向悠閑的許桓。
“您站街……是為了什麼?”
許桓開門下車,點燃細煙,回身想着,說:“生活所迫。父母畜生,弟弟畜生,外債一堆,站街是來錢最快的方式。”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滕鶴目送着許桓離去的背影,暗自在心中歎息。
沒想到,風光無限的許桓少将也有過那麼悲慘的過去。
“不,我覺得少将沒有站過街。”
許久未出聲的公叔翻看着内網信息,斬釘截鐵地說,“少将是皇親國戚,怎麼可能會落魄到去站街。自十三歲起,他就在軍校接受訓練,後來進入軍部,更不可能去站街。”
滕鶴醍醐灌餅:“對啊!”
麥克菲爾遜和班普也轉過臉,期待地看向公叔。
公叔又調出近日新聞速報界面,“昨天的新聞,星球爆炸,能量幹擾。我猜測,少将應該是被能量幹擾了,憑空産生了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才會認為自己站過街,并由此和趙哥相識。”
這時,班普提出了個緻命問題:“那趙哥那邊,我們該怎麼解釋?任務所迫,必須要釣魚執法,讓少将站街誘敵?後天,趙哥應該就要歸隊了。”
看着自己的合法伴侶去站街,嘶,不太好吧。
公叔還沒想好對策,滕鶴的通訊器就響起了。
滕鶴拿起,瞬間面容扭曲。
來電顯示,趙江行。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