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是不可能回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回應。
他又沒做過,回應什麼?
趙江行關上窗戶,撥向許桓的私人号碼。
沒多久,藍屏上現出了許桓的側臉,他似乎正在和旁人布置任務。
看周遭環境,這應當是在軍用飛船的休息室中。嵌入機牆的藍屏上投放着星際地圖,桌上還擺放着一盤殘局了的圍棋。
許桓正襟危坐,軍服筆挺,陸軍少将的肩章與胸/前的帝國軍事勳章彰顯着他的身份,長發被一絲不苟地束起,眉眼低垂,氣質出衆。
應該是個助自動同意了通訊請求,所以許桓沒有注意到藍屏中忽然出現的趙江行。
“春港行動之後,我會向軍部申請假期,訓練的事情就交給布拉德利吧,他知道該怎麼做。”
“是。”
許桓擺擺手指,幾人便接連退下。
他轉着茶杯,視線聚焦在窗台上的綠植,久久未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顯然,趙江行對許桓少将穿軍裝的模樣很是着迷。
趙江行倚靠着矮櫃,雙肩自然放松,将奇葩新聞抛之腦後,含笑看着藍屏中不苟言笑的許少将,“今早什麼時候走的?”
聽見趙江行的聲音,許桓也沒多意外,換了茶包後懶洋洋地半躺着,小腿搭膝蓋,答非所問道:“你醒了?看到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了嗎,怎麼樣?”
“很抱歉,不怎麼樣。”
趙江行拉了窗簾,走進審訊室外的小隔間裡進行洗漱,“現在全帝國都知道你站街我出/軌的好事兒了,你滿意了?”
“當然滿意。”許桓悠然自得,“這就是白嫖出/軌的下場。”
趙江行點頭,順從道:“你說得對。”
沒看到渣男氣急敗壞,許桓有些失望。
“剛才研究院給了我一份報告,說要轉交給你。”
趙江行擦幹臉上的水,“研究院?”
有關星球爆炸與幹擾能量的嗎?
這麼快就研究出結果了?
許桓将文件轉發給趙江行,意義不明地笑道:“甚至千叮咛萬囑咐,不要讓我在沒有成年人陪同的情況下獨自查看。”
态度可疑,明顯有鬼。
趙江行空出一隻手接收文件,心想确實。
“春港行動結束以後,你還有任務嗎?”
趙江行一目十行地看完,将其備份在本地,說:“沒有。”
春港行動之後,掃黃工作不會就此停止,估計還要持續多年。
趙江行作為此次行動的實際負責人,在位時間雖短,但功勞仍在,按理來說會被立馬分配到異地繼續執行任務,可指令未達,他隻好閑着。
似是看出趙江行的疑問,許桓會心一笑,卻沒說話。
趙江行:“……”
趙江行慢吞吞地吐掉牙膏沫,“你幹的?”
許桓好意提醒道:“趙江行,你涉嫌嫖/娼,是軍部的重點關照對象。”
“那你怎麼沒事兒?”
賣/淫和嫖/娼,還搞區别對待的嗎?
許桓偏頭笑道:“可能因為我軍勳卓著?”
趙江行點評道:“你真幽默。”
許桓回贈道:“謬贊。”
有來有回地貧完嘴後,趙江行确定着日期行程。
無論許桓的初心是好是壞,他算是有假期了。可能不會很長,但總比沒有好。
他和許桓也很久沒有共同相處過了。
趙江行在二十五下面畫了個勾,問道:“過兩天你有空嗎?”
許桓回道:“明後天開會,再往後幾天要練兵,九月底受邀回軍校辦講座。”
“那就是沒空呗?”趙江行将勾擦去,轉而看向十月初,“下個月呢?”
“要去西河門大沙漠吃沙。”
趙江行皺眉,“多久?”
許桓若有所思,放下茶杯,“你想幹什麼?”
趙江行倒是坦蕩,直說道:“想和你出去轉轉。”
“哦,你覺得我會和疑似出軌的丈夫一起愉快旅遊?”
趙江行頭都不擡,“别廢話。去不去?”
看着趙江行控制日曆表的食指,許桓莞爾,“去。”
“那你在軍部的事務呢?”
許桓熟練地脫帽解發,“推了就是,軍部又不是隻剩下了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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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假日,許桓坐在私人飛船中,垂頭看着星網上的最新消息。
此行的目的地是梅沙布星,據說那裡因受到星球爆炸的影響,地表變得崎岖詭谲,樹根能從熔岩一路貫穿至湖海,生物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異變,兔子長出翅膀,蚊子自動滅絕。
許桓向來對這些奇形怪狀神秘兮兮的東西感興趣,便與趙江行訂了票,光速閃到飛船準備起程。
隻是由于某些不可言說的曆史遺留問題,他們還需前往春港,去處理某人留下的罪惡口供。
閉目養神的趙江行辯解道:“那是他們嚴刑逼供,與我無關。”
許桓戴着口罩,隻露出一雙狹長漂亮的眼,“嗯,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