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桓浏覽着星網熱搜榜,說:“熱度下去了。”
“嗯?”
“少将站街丈夫出軌,熱度下去了。”
趙江行點頭,“鬧這麼大,也該下去了。”
許桓短促笑道:“秦鳴斯給我發消息,大力贊美小三回憶錄,還要為作者授勳,感謝作者為研究幹擾能量事業所做出的偉大貢獻。”
“那你呢?”
“我?”
許桓收起藍屏,靠近趙江行,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我當然是很不開心了,我還想和你在熱搜榜上多待一會兒呢。”
“這種話騙騙我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許桓笑着起身,“我可沒騙你。”
如納爾森上将所預測的一樣,酒店門前被偷/拍與新聞熱度飛漲一事,确實有聯邦間諜的參與。
在掃黃期間助力這種新聞傳播,其心昭然若揭。
直面澄清,網民必定不信。
索性将計就計,讓許桓少将露面,将這件事情的魔幻程度一再提高,造成許桓形象的前後反差,引起部分網民對事件真實性的懷疑。
等網民相信此事必有反轉時,再放出許桓少将被能量幹擾的診斷報告,配合警助中自行錄像的釣魚執法記錄,揭露了所有怪異舉動的真相。
甚至還宣傳了一波少将穿的靴子,成功讓那家百年工廠的訂單暴漲百倍多。
雖說不能讓所有網民信服,但能通過娛樂的手段,将這件事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讓聯邦間諜的願望落空。
也算是可以了。
趙江行突然睜眼:“許桓。”
許桓玩着他的袖子,“嗯?”
趙江行認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已經恢複正常了?”
許桓沒擡眼,“什麼意思?”
“主動向第一新聞社爆料時,你在想什麼?”
“在想該怎麼報複你。”
趙江行問道:“你沒懷疑過聯邦間諜?”
許桓一轉手指玩弄的方向,笑道:“我該感謝你相信我的操作?”
趙江行将信将疑地收回視線,思考半晌,沒有結果,又躺了回去,“算了,總會好的。”
研究報告說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月,希望如此吧。
閑聊間,飛船在春港上空停留,而後降落。
曆經雷厲風行的突擊掃黃與後續穩妥的治理,春港已經幹淨了許多。
性/服/務/業的訇然倒塌,讓春港失了支柱産業,總體收入銳減。為了讓春港重煥活力,帝國制訂了一系列政/策,道阻且長,但終有結局。
如今花香仍在,卻不會再充斥着糜爛的情/欲味道。
安斯江水光潋滟,卻不會再卷着無數個難以發聲的破敗家庭繼續南下。
清除口供記錄後,兩人從警局走出,漫無目的地散着步,最後在東南赤樓前駐足。
春港行動後,東南赤樓也逐漸回到了正軌。它本就是大型商場,轉型不算困難。
路燈下,人影綽綽,樹影斑駁,交談聲自四面八方傳來。
許桓站定,整着鴿灰色的羊絨毛巾,月光打下,眉弓骨的陰影遮住了雙眼,不免寂寥地開口道:
“被客人辱罵折磨,被其他人排擠,被媽媽桑辱罵,流過多少淚但從來不會向周邊人提起,隻是偶然一個人的夜晚,我也會突然想起十六歲時,你抱着我說要帶我走。”
“這些年來,我用羅馬大帝抽打那些搶我地盤的入侵者,随機跟客戶老婆發短信拆散他們的家庭,假裝丈夫新喪沒錢買棺材拉住男人的衣角哭。”
“可惜,幹我們這行的,最忌諱愛上客人。”
趙江行:“……”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拽過許桓的圍巾,氣笑了,“其實你就是已經恢複正常了對吧?”
許桓也笑着去握他的手,“什麼正常不正常的,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兩人在樹下鬧了一陣,趙江行才收住動作,轉而繞着圈兒地檢查起許桓的四肢五官與身體,包括那道留在腕上的傷口。
初步檢查結果喜人。
由于少将的逆天體質與異于常人的恢複能力,别說被能量幹擾的後遺症了,連不良反應都沒有,十分順妥地就自我切換到了正常模式。
趙江行摸着許桓手腕上已經愈合的傷口,再三确認道:“真沒事兒?”
“真沒事兒。”
許桓撞向趙江行的肩膀,盯着趙江行灰藍色的眼珠,思考半瞬,說:“偶爾來一次角色扮演也不錯。這次扮演雖說真情實感,卻沒讓你記憶深刻,有些遺憾。”
“得了吧,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站街的你了。”
許桓歪頭,“哦,好吧。”
遠處,船槳劃皺江面,水聲沉悶起伏。
趙江行又問:“梅沙布星之後,你想去哪裡?”
許桓歎氣,“去西河門大沙漠吃沙。”
“怎麼還得去?”
“軍部沒人了吧。要陪我一起嗎?”
“看通知吧。”
“哦——”
“你休想再利用權限更改我的工作日假期和任務地點。”
“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