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有些變/态,不穿衣服的時候見多了,如果不是這次辯論賽,瞿理幾乎都快要忘了曲嶺穿正裝時的模樣。
尴尬之餘,瞿理也逐漸意識到,曲嶺是真的長大了,雖然性子還和五年前一樣固執别扭。
台上,主持人開始發言。
辯論主題很簡單,帝國還是聯邦更适合後星際時代。
賽場天窗大開,陽光強烈,塵埃漂浮,空中彌漫着淡淡的香薰味道。
辯論賽緊張刺激地進行着,瞿理卻全程無法注意正方辯手說了什麼,甚至不知道反方辯手說了什麼。
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轉移到了反方二辯身上。
反方二辯言之有理、有理有據,攻擊性十足,反駁有力,邏輯思維清晰。
清晰到讓瞿理有了些許慌亂。
瞿理坐在前排的觀衆席上,默默地将此時的曲嶺與平時的曲嶺進行區分。
得出的結論是相差無幾。
曲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成長了太多,他已不再是那個身高不到一米六每天還需要被瞿理逼着喝牛奶的小鬼了。
但是,這是不是也代表着,曲嶺是認真的?
無論是他送的戒指,還是他的告白,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他是認真的。
瞿理更慌了。
他拖着始終不回應,會不會有些對小鬼太不負責?
也不對,畢竟如果這麼說,從一開始他就很不負責。
瞿理生平第一次想直接死在那次迫降失敗事故中,他就不應該被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瞿理如坐針氈。
正午,辯論賽終于結束。
瞿理坐在觀衆席上沒有離開,抿唇注視着台上的曲嶺。
鄰座女士向他告别,臨走時笑吟吟地說:“你應該和你的朋友好好慶祝一番。”
她指的朋友就是親愛的反方二辯。
瞿理僵硬點頭,“我會的,多謝。”
的确得好好慶祝一番。
沒一會兒,曲嶺謝過幾位老師,逆着人群走向瞿理,笑着伸出手,“怎麼樣?”
“很精彩。”瞿理站起身,右手覆在曲嶺的手掌心上,“想要什麼禮物?”
曲嶺偏眼看他,低聲說:“戒指。”
瞿理擡眼,“這個,暫時不可以。”
“暫時?”曲嶺眼前一亮,“你同意了?”
此時人群已經散去,會場僅有二十幾個人在台前和校方領導說着話。
瞿理反握住曲嶺的手,“回家再說。”
得到瞿理松動的消息,曲嶺沒有再猶豫,匆忙和領導說過再見後就跟着瞿理出了校,難掩開心,“你真的答應了?”
魚尾飛車在自動駕駛,瞿理在被動思考,他擡手,閉了閉眼,“首先,我要對你說聲抱歉。”
曲嶺笑容僵住,“你從不需要和我說抱歉。”
“需要。是我沒有對你負起相應的責任。”
曲嶺短促地笑了一聲,知道瞿理還在提那晚的酒後縱歡,“責任?我說過,我是自願的。如果你有責任,那麼我也有責任。”
“讓我再想想吧。”瞿理按着曲嶺的肩膀微微起身,從一旁的座位提起個小袋子,“你的禮物。”
曲嶺不想拆什麼禮物,他隻想知道瞿理是怎麼想的。
但既然瞿理說他還需要考慮,那就讓他考慮吧。隻是,曲嶺幽幽看向瞿理,“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你不是認真的吧?”
被戳穿了。
瞿理心虛地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哇,天真藍。”
“瞿理。”曲嶺靠近,長腿一伸跨坐在瞿理的大腿上,迫使他與自己對視,語氣不容置疑,“我從來不會對你說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瞿理肌肉記憶似的把住曲嶺的腰,隻覺得一陣頭疼,“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自己不負責任。
更不負責任的是,自己才剛知道。
為了緩和氣氛,瞿理指指座位,“不拆禮物嗎?”
曲嶺看着他,然後拿過了小袋子。
禮物很小巧,是一輛新型飛車的鑰匙。
“原本是打算送給你的畢業禮,但既然畢業旅行提前了,索性畢業禮也一起提前吧。”
“謝謝。”曲嶺眯起雙眼,“不過我還是很驚訝,你睡了我這麼多次,居然現在才開始認真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嗎?以前都沒想過?”
吊兒郎當随便到家且從來沒想過情感關系向來信奉既來之則安之的瞿理沉默了一會兒,轉頭打量起曲嶺的西裝,“剪裁不錯,定制的?很适合你。”
曲嶺手上勾着鑰匙,微微笑着,“脫了更适合,你覺得呢?”
瞿理默默按下曲嶺的手,“低聲些,這難道光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