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中抽身,瞿理看看窩在他懷裡熟睡的曲嶺,天光透過窗簾灑在床上,照得曲嶺睡顔甯靜,看起來跟個正常人似的。
真是很難讓人聯想到某人昨晚失神時的瘋話呢。
瞿理撥開散在曲嶺眉前的碎發,潛心思考起前兩天的戒指。
曲嶺是認真的?
曲嶺難道是認真的?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遲遲沒落下。
瞿理歎氣,面對這段感情,他實在是不知該從何梳理,太多太雜,自己又太懶,懶得梳理。
“不繼續摸了嗎?”
曲嶺蹭了蹭瞿理的手掌,睜開雙眼,顯然是早醒了,“在想什麼?”
瞿理摸了幾把觸感極好的頭發,“沒想什麼。”
“我還以為你在想我。”曲嶺蜷起身子,埋進輕薄的夏涼被中,順勢抱住了瞿理的腰,“再睡會兒吧,今天沒課。”
瞿理拍拍曲嶺的後背,無奈笑着,“這個姿勢你能睡着?”
“抱着你就能睡着。”
說完,曲嶺便不再說話了,仿佛真的睡了過去。
瞿理懶得計較,便随他去了。
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就是這麼變奇怪的。
因為他懶得去思考關系,總是一拖再拖,才導緻這段關系在發展過程中胡亂加了許多關鍵詞,像是疊buff一樣,疊了個兩三層樓高。
等到終于有精力梳理時,才發現他們居然已經這麼親密了,親密到無論是擁抱、親吻還是做/愛,都能在十分自然的狀态下一氣呵成。
除了沒有互相告白,堪稱長青小情侶。
瞿理甚至開始懷疑起其他情侶的相處模式。
這時,曲嶺的頭在被子底下動了動,随後探出半張臉來,眼睛因猛然接觸到強光而不得不眯起來,“還不睡嗎?”
“不想睡。”瞿理看向半開的衣櫃,和椅子上挂着的幾件散亂的衣服,又看着曲嶺的頭頂,“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有什麼計劃嗎?”
帝國法規定,十二月至三月為寒假,六月至九月為暑假。嶄新學年自九月開始,來年六月結束。
算算時間,也快了。
聞言,曲嶺單臂撐在腰後,坐起了身子,他的腰間挂着一角夏涼被,還能隐隐約約看出仍未消褪的指痕。
他臂一伸,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回過頭來,眨眨眼,“有。”
“去做什麼?”
曲嶺放下杯子,“目前學業基本完成,後續也不會有重大活動,所以我向學校請了假,從下周起開始我的畢業旅行。也算是寒假計劃吧?”
瞿理點頭,“不錯。需要錢時直接和我說就行。”
“不需要和你說。”曲嶺靠近,注視着瞿理的眉眼。
“嗯?”
“因為你會和我一起。”曲嶺笑着離開,赤腳走到衣櫃前找換洗衣服。
他披了件白色襯衫,回頭笑道:“你願意嗎?”
瞿理覺着這個問法怪怪的,但他懶得細想,“都可以。”
“那就這麼定了。”曲嶺拿着浴巾走進浴室,手握在門把上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明天學校有個辯論賽,你要來看嗎?”
瞿理半躺在床上,“你會參加?”
“嗯,反方二辯。”
瞿理點頭,“我會去。”
最近打遊戲打得眼睛都累了,正好出去休息會兒。
————
九月二十一日,早上十點。
瞿理借刷曲嶺的電子ID進入德爾塔大學,并在機器人的指引下進入辯論賽賽場。
本次辯論賽由德爾塔大學與西格瑪大學兩所高校聯合舉辦,受關注程度可謂不小。
瞿理按照指示入座,打開個助,查看着有關于這場辯論賽的背景介紹。
鄰座女士屈指彈了彈他的個助屏幕,禮貌笑道:“你是在校老師?”
瞿理偏頭,“不是,我是辯手的朋友。”
“哦,我還以為你是老師,不好意思。”女士客氣地笑笑,轉而去看即将上場的辯手和主持人,指了指台上的人,“那是我的孩子。”
瞿理循着方向看去,是位氣勢很強的女辯手,半紮着發,正低頭和身後的人說些什麼。
瞿理禮貌客套道:“很優秀。”
女士微微點頭,詢問道:“你的朋友是哪位?”
哪位?
很遺憾,瞿理也沒找到。
看了一圈上台的人之後,他攤開右手,“貌似還沒上場。”
過了一會兒,姗姗來遲的第二辯手曲嶺終于上場,西裝革履,氣質灑脫,一出場就收獲了許多視線。
按照規矩,辯手必須正裝出席。
不經意間與曲嶺視線接觸後,瞿理心虛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