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嶺訂的民宿距離車站不遠,走路半小時就到。
“吃冰激淩嗎?”瞿理看了眼路邊的手工冰激淩小店。
“嗯?等一下。”曲嶺設置着行李箱的自動尋路系統,頭都不擡,“我要巧克力榛子的。”
“好。”
三分鐘後,程序設置完畢,曲嶺拍拍行李箱,讓它自行回民宿。
垂頭看看時間,下午六點,時間剛好。
他轉頭,卻蓦然無奈笑了,“你這是拿了些什麼東西回來?”
手提一小桶冰激淩和一束玫瑰的瞿理聳了聳肩,很是無辜,“店家說我是幸運客戶,免費送我玫瑰花,還免費将小杯冰激淩升級成了小桶雙拼冰激淩。”
可能這就是運氣吧。
傍晚,兩人走在長街上,燈影綽綽,石階覆青,遊客站在石像旁競相拍照,歡聲笑語,熱鬧不已。
瞿理放下勺子,歎氣道:“吃不下了。”
曲嶺嚼着榛子果碎,笑道:“那就别吃了,這個溫度,等着回家吃奶昔也可以。”
瞿理閉閉眼,“我就應該拒絕。”
“他為什麼要送給你玫瑰?真的隻是因為你是幸運客戶?”曲嶺揶揄道,“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瞿理擡手,“有點太過于自信了。相比這個,我還是更願意相信我的運氣多一些。”
曲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願如此。我對我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
瞿理搖頭,“算了吧。”
他對他的長相沒什麼興趣,自然也不想因為長相而出什麼事。
當然,憑着一張臉,撿回一條命,還是很好的。
想到這,瞿理好奇,問道:“你當時救我,真的隻是因為我的臉和我的身子?”
曲嶺面無波瀾地挖了勺冰激淩,“低級一點的說,是見色起意。高級一點的說,是一見鐘情。”
瞿理笑罵:“去你的。”
“幹嘛。”曲嶺将勺子放回小桶,振振有詞,“我那是順應本心召喚。難道你對我就沒有感覺?”
瞿理對此持保留意見,“叔是正人君子,叔不想說。”
“正人君子會和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大學生發生關系?”
瞿理表情嚴肅,“我是新概念正人君子。”
曲嶺笑着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幾位略帶酒氣的年輕男人簇擁着走來,面上還帶着不自然的笑。
曲嶺挑眉,閉了嘴,扯了扯瞿理的袖子,一臉看好事兒的表情。
瞿理不明所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臂,男人磕磕巴巴地傻笑,告白道:“你、你好,可以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嗎?我我喜歡你。”
瞿理抽開手臂,看了眼幸災樂禍的曲嶺,再看看面帶春色的男人,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啊?”男人失落,“我可以做小三——”
瞿理沒等男人說下去,牽起還在看戲的曲嶺的手就往海邊走,頭都不回,“你挺開心啊?”
曲嶺不置可否,“至少說明我的眼光确實很不錯嘛。”
拜托那群男人,走到海邊的欄杆前,瞿理停住腳步,聞言調笑道:“現在不吃醋了?”
曲嶺一噎,轉而說道:“不是你說的,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他靠近幾步,注視着瞿理的雙眼,心情不錯,“你有男朋友了。誰呀?”
瞿理心中一亂,轉過頭,岔開話題道:“你說的遊船呢?什麼時候開始?”
曲嶺暗笑,暫時放過了他,指指身後,收緊兩人相握的手,“在那裡,我帶你去。”
江上,遊船裡,坐在軟椅上,聽着窗外輕緩的波浪聲,瞿理兀自倒了杯茶,還在思考方才的心亂。
思考到一半,曲嶺拿着店家送的玫瑰花走進船艙,将其插/進幾案上的花瓶中,回頭看向瞿理,“馬上就要煙花表演了,出去看看嗎?”
“嗯,馬上。”瞿理收拾着茶具,起身離開軟椅,“剛才在想事情。”
曲嶺掀開珠簾,輕笑,“想什麼?想我?”
瞿理抿唇,沒說話。
算是吧。
他隻是在想最近這些年的生活。
無疑,曲嶺占據了他生活的大部分。抛開曲嶺拯救了他的性命不談,單說日常中的曲嶺,今晚的心亂是第一次嗎?
瞿理皺眉,陪曲嶺走出船艙,坐在船尾的躺椅上,等待着煙花表演。
耳邊,鳥叫與濤聲不絕,帶着潮濕的清新撲在臉上。
“瞿理?”
瞿理眨眼,“嗯?”
曲嶺偏頭,伸手覆在瞿理的手背上,“喜歡你。”
瞿理緩慢地開口,說:“我比你大二十歲。”
“那又怎麼樣?”曲嶺拿過瞿理的手,玩弄着他的手指,“現在是大星際時代,平均壽命快奔着一千去了,區區二十年而已,不足挂齒。”
“萬一我年老色衰了呢?”瞿理認真發問,“我不可能永遠是這副模樣。”
曲嶺親吻着瞿理的手指,淡然道:“那我就在你最意氣風發的年紀,把你殺掉,再把你的頭顱泡進福爾馬林裡,走到哪帶到哪。”
瞿理失笑,“你疑似有點太極端了。”
曲嶺謙遜笑道:“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