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蘭加國的第三天,由于後期軍隊的加入,救援工作已經基本完成。莫爾斯結束最後的視察,飛船上的人員也都已撤下,是時候離開了。
站在飛船邊上,嶽代回頭往後看,臨時住房被搭建在路邊,路的盡頭是聯邦軍隊駐紮的軍營,今日無風,世間萬物一切都沉浸在蕭索凄冷的陽光中,破敗灰暗。
他很久沒有再見到這種場景了。
“在看什麼?”莫爾斯小臂上搭着外套,出現在嶽代的身側。
嶽代回過神來,長長地嗯了一聲,“看風景。”
莫爾斯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斷壁殘垣,走獸死亡,盡是落敗之景,“半年後再來看吧。”
“嗯?”
莫爾斯按下飛船的航線調整按鈕,“以第一集團的建設速度,不出半年,這裡就會重回正常。”
嶽代收心,拿起操作台上的水杯,笑笑,“你陪我?”
一聲輕響過去,飛船進入待機模式,随時準備出發。
莫爾斯似乎有些不理解,“難道你想讓别人來陪你?”
“也可以。”嶽代歪歪頭,“你不允許嗎?”
莫爾斯看着他,用眼神做出了回答。
嶽代聳聳肩,想和莫爾斯說句他開玩笑的,卻聽一旁的莫爾斯說:“如果那時我們已經分道揚镳,你自然可以讓别人陪着你來。”
嶽代覺得現在的話題有些不利于間諜任務的進行,便靈活改口道:“逗你的,目前我還不想和你分開。”
莫爾斯放下衣服,挽起襯衫袖子,笑道:“你最好這麼想。”
“怎麼不會這麼想呢。”嶽代對着他舉起水杯,敬了敬,“至少現在,我是這麼想的。”
轟鳴響過,飛船正式啟動,并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蘭加國的領空。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直到莫爾斯向前一步,伸手奪過嶽代手中的水杯,動作直接、具有目的性,把住嶽代的後頸,徑直吻向他。
嶽代順勢摟住莫爾斯的腰,帶着他一路向後走向卧室。
氣氛驟然升溫,幾乎來不及反應,飛船上的燈頓時全滅,黑暗中,嶽代的前額頭發稍亂,與莫爾斯額頭相貼,氣息紊亂。
窗外是飛逝的銀河,與身旁搖晃的身影一起慢慢堕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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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濱海區進入深秋,天氣轉涼,連呼吸都帶着冷氣,在街上走一圈,能被灌滿袖子的風。
嶽代站在門口,輕笑着接受了來自莫爾斯的吻,目送他離開後,嶽代心情蠻不錯地返回陽台,悠閑地抓起一把堅果,背靠花園裡的楓樹,窩在沙發裡打遊戲。
和莫爾斯交往半月,生活僅用一字即可形容。
那就是爽。
莫爾斯不愧是聯邦頂級富豪,有錢有勢,生活水平之高,簡直高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嶽代向後伸展着腰背,看向天花闆的吊燈,蓦然生出一種活到人生末尾的荒謬感覺。
遊戲打到一半,龍舌蘭亮起小□□,“瓦茨撥來通訊。”
嶽代嚼着夏威夷果,“接。”
一串電流聲之後,瓦茨的大臉出現在藍屏上,他看了圈嶽代身後的裝潢,不禁感歎得直咋舌,“你這是進世外桃源了啊。”
“區區現實生活而已。”嶽代暫停遊戲,“有什麼事兒嗎?”
瓦茨撇撇嘴,“有大事兒。”
嶽代一愣:“帝國的情報機關要被裁撤了?”
“去你的,不盼我點兒好。”瓦茨笑罵道,“是有關于你的事兒。”
嶽代颔首,“說。”
瓦茨眯起眼,歎了口氣,突然說道:“比起十月底,你的狀态還真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啊,當時通知你因傷退役時,感覺你都快碎了。”
嶽代剝了顆松子,“是嗎?”
那時的他确實很低落,以為真的要踏入無色無味的退休生活了,可惜命運總有轉機,瓦茨找上了他,還給他安排了個大任務。
“哎,不過看着你能振作起來,我也很欣慰啊。”瓦茨樂呵呵地拍拍大腿,從一旁拿出盆綠蘿,“你看,這是你走時,為了給你祈福,我從路邊救助的綠蘿,如今它長勢喜人啊。”
嶽代笑了,“别扯那些沒用的,找我有什麼事兒?”
瓦茨清了清嗓子,放下剛從花鳥市場薅來的綠蘿,“兩件事。第一件事,許桓上将申請将你的戰甲拿去重修。但是吧,SK7号廢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即使修好了,它也無法做到正常駕駛,隻能當個擺設看看。”
嶽代兩眼一亮,但又很快反應過來,“他人有這麼好?還幫我修戰甲?”
“别這麼诋毀人家,他是有點缺德,但畢竟是和你相處多年的老友兼戰友了,那戰甲對你意味着什麼,他一清二楚。”瓦茨解釋說,又揶揄道,“第二件事兒吧,就是關于你和莫爾斯的。不過我看,你小日子過得挺舒坦的啊。”
嶽代點頭,“一般,頂級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