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日的餘晖照射在花園的台階上,柔和地灑了一路金色,涼風陣陣,吹起地上的落葉,又卷到草叢中。
五點鐘,莫爾斯準時回家,帶了渾身的冷意。不過他并不在意周身的溫度,因為比起寒冷,他更在意監控中的對話。
嶽代說,是否結婚,全看他的意見。
的确,這是十分狡猾的說辭。
将結婚主動權遞到他的手上,而嶽代隻是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仿佛結婚主動權是一根繩子,他一拉,嶽代就會靠近一分。
可是歸根到底,嶽代真的會乖乖地站在那裡,且真的會對那根繩子上心嗎?
想起監控裡似曾相識的畫面,莫爾斯沒有再深思下去。
走至客廳中央,嶽代穿着浴袍從浴室中出來,浴袍松松垮垮,甚至露出了大片皮膚,似乎輕輕一扯,就能悉數垂在地上。
看見莫爾斯,嶽代熟練笑道:“下午好。”
莫爾斯的心不由得往下一墜,呼吸間就把方才的想法抛之腦後,脫了大衣,溫和笑道:“下午好。”
嶽代向前遞上一個吻,接過他的大衣。
飯菜已經備好,兩人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莫爾斯平時寡言少語,性子也比較高冷,但嶽代就不同了,他随便拽着路邊的一根草都能有說有笑地進行個三百回合,屬于天賦型選手,故而聊天氛圍還算融洽。
飯後,嶽代窩在沙發裡審批商業夥伴發來的申請書,莫爾斯則聽着下屬的彙報,處理着今日還未完成的文件。
餘光瞥見莫爾斯挂斷通訊,并沏了杯茶稍作休息,嶽代沒有提起今天龍舌蘭談到的結婚話題,而是拐了個彎,關閉個助走到莫爾斯身後,兩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墨黑瞳仁中透着點點戲谑,“結束了?”
莫爾斯端起紅茶,“嗯。”
嶽代用他一貫的随性語氣問道:“你知道我今天在想什麼嗎?”
茶杯停在唇前,莫爾斯面上不慌,“什麼?”
“你喜歡我,為什麼?”嶽代勾起嘴角,仿佛這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調情小問題。
莫爾斯想了想,說:“沒有為什麼。硬要找什麼理由,大概是臉和身材吧。”
遊輪上的一面,其殺傷力實在是過大,以至于在面對嶽代時晃了神,打破了幾十年來的鐵律,輕易地和某個陌生人在對話時間不超過半小時的基礎上滾到了床上。
即使後來他有心想要忘記那一晚,回歸從前的孑然一身,對方卻不依不饒,追着他進了公司,又追着他到了晚宴,迫使他想起那些事。
而他似乎也确實醉倒在了這段沒有根基虛無缥缈的感情中,如果那倉促的一/夜/情也可以被稱為感情的話。
不可否認的是,從一開始,他就對嶽代動心了,往後的撇清關系也好,嘴硬也罷,都無法遮掩他的心越來越向嶽代靠攏的行迹。
不管是因為某次談話中的一兩句,就想帶他去蘭加國,還是因為他在蘭加國的頹喪表現,就想要補償他親吻他。
一次,又一次,總是在打破他維持已久的準則。
所以,還能怎麼說呢?
始于原/始/欲/望的情感,又在每一次拉扯中逐漸加深,然後逐漸地走到了今日。
細究起來,愛上嶽代的理由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因為臉和身材。
對于這個原因,嶽代早有料到。如果不是臉和身材,他能接到這個任務?
自信孔雀再次開屏,同時在腦海中想着該如何委婉地轉到結婚話題。
假如能把結婚地點設在帝國,說不定能在社交平台引起些熱度。當然,這勢必會造成莫裡斯及第一集團的利益損失,不過為了完成任務,也未嘗不可。屆時再以此為契機在星網上造勢,營造出一種總體和諧的氛圍,估計能完成任務的一般指标。
可這麼做風險未免太大,極有可能遭到反噬,所以還得想個法子,盡可能地規避風險。
“那你呢?”莫爾斯突然問,“遊輪上,你又為什麼要答應我的邀請?”
嶽代不假思索道:“一樣,因為臉和身材。”
再黑暗一些,可以說是因為在情/事上的掌控欲。
不過相處半月,做來做去,那種黑暗的小欲/望基本已被磨平。畢竟嶽代也不是什麼變/态或是有什麼特殊癖好,非要在床上争個不敗的強者地位。
誠然在看見莫爾斯因快/感再也壓制不住聲音而啜/泣/呻/吟時,他總會興緻大發,但這不代表着他喜歡施/虐。
莫爾斯點頭,這個答案很純粹。
可再想想嶽代無論床上/床下都熟練的調/情技巧,他不免在不必要的地方起了些好勝心,“那與你之前遇到的那些相比,又算是怎樣呢?”
嶽代愣住。
之前遇到的那些?
哪些?
軍隊裡的那些嗎?
嶽代回憶了一下過去的戰友,作為在某位無良缺德少将手下訓練多年的軍人,他們的身體素質确實不錯,作戰水平和軍隊作風堪稱帝國前列,便開口說道:“身材似乎差了些。你情況不同,你久坐辦公室,自然沒有時間訓練。”
但也沒差到哪裡去。說得直白一些,莫爾斯胸肌健碩腹肌緊實,好看且手感一絕,尤其是在按着他的胯骨上時,線條起伏,不可謂不優美。
得到了答案的莫爾斯喝了口紅茶,又淡然放下,“哦,這樣。”
嶽代吻向他的側頸,“綜合來看,你是我遇見過的所有人裡最好最使我心動的。”
莫爾斯不語。
綜合來看。
嶽代到底有多少個前任?
想來也是,憑他的口上功夫和長相,追求者肯定是不缺的,前任多一些,倒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