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陛下把他和其他人搞混了吧。
蔺修說:“我不是那個人,您将聖旨撤了吧。”
二人躍下涼亭,在長廊中奔跑,秦鳴斯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一年一次的緊急聖旨,你以為就這麼好撤?不過是想要再次離開我的小花招罷了,我見得多了。”
蔺修實在是不知道陛下說的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便自覺地不再開口。
行到一處隐秘隔間,兩人停住,搭乘電梯上樓。
很快,電梯抵達宮殿頂樓,秦鳴斯拽着蔺修的手,行走在星空之下,耀耀閃爍鋪在身上,是純粹的魅力與閃耀。
秦鳴斯大開雙臂,揚起下巴,将繁榮昌盛的萬邦四方展示給蔺修,“看!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蔺修失笑,站在一旁,看着陛下沒皮沒臉地耍酒瘋。
突然,秦鳴斯上前,抱住蔺修的腰,狠狠地吸了一口,聲音放緩,“和我在一起吧,不要再分開了。”
蔺修想了想,決定還是和醉鬼講講道理,“陛下,我來自塞爾王國,目前是塞爾王國的國王。”
秦鳴斯悶悶地回了句:“嗯?”
蔺修說:“您知道的,塞爾王國無歸屬,是一片罪惡之地。我雖然身為國王,卻沒有任何治理國家的能力。實權掌握在軍隊手中,他們對國民肆意踐踏,吸食着國民的一切。”
秦鳴斯忽然不說話了。
蔺修以為秦鳴斯是後悔了,便繼續說下去,“您與我成婚,對您并無好處,徒增煩惱。況且,我對您并無了解,您對我也無任何了解,不是嗎?”
“……”秦鳴斯幽幽地擡起眼睛,“你想要什麼?”
蔺修蹙眉:“嗯?”
秦鳴斯直白說道:“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為你解決。包括塞爾王國與它的軍隊。隻要你與我完婚。”
這一次,輪到蔺修沉默了。
他再三考慮,說:“陛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不想被帝國列入黑名單,成為衆矢之的。”
原本塞爾王國的名聲就一敗塗地,再加上個為了皇後、一怒占領土地的壞頭銜,那這輩子可真算是有了。
為了不成為帝國之恥,蔺修繼續勸導陛下,争取讓陛下回頭是岸,幾乎是将自己的處境揉開掰碎地講給他聽,另外,又添油加醋地将塞爾王國的問題惡化百倍。
“陛下,我不适合你。”蔺修總結道,同時将他拒絕求愛者的通用話術又來了一遍,“你值得更好的,我不過是你人生的過客,停過便走,不要将注意力停留在我身上。”
這句話,雖然被蔺修說得爛大街,但并非虛假。
蔺修生于窮苦人家,他居住的小村子裡,每當旱澇,家家易子而食,明明是在大星際時代,活得卻像是奴隸時代的賤/民。
那一年顆粒無收,軍隊進入村莊,開始挑選不足八歲的幼童。輪到蔺修家時,為了半個月的口糧,父母将他交給了軍隊。
看着身邊的孩子一個又一個地離開,蔺修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終于,輪到他了。
在軍人的看護下,他走進了将軍的休息室,在那裡,他看見一位寸頭利落的軍人,桌上擺着一道屏幕,上面是圖畫書和計算題,旁邊還有一小塊美味的蛋糕。
軍人伸了伸手,說:“我叫巴斯,坐吧。”
蔺修淡然地坐在桌前。
“做題吧。”軍人一笑,“做完有獎賞。”
蔺修已經五天沒有吃過正經飯了,便顫着手指在屏幕上寫寫畫畫,不到五分鐘,做完了所有題。
巴斯很是滿意,但他又問:“為什麼不先吃蛋糕?在你之前的孩子,第一件事都是吃蛋糕。”
蔺修含着入口即化的奶油,說:“不知道。”
巴斯笑了,然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慢條斯理地吃完小蛋糕,說:“蔺修。”
從那以後,他就被巴斯代為撫養,接受着最好的教育,在一間沒有燈光的地下室裡,見到了世界各地的高校教授。
想到這裡,蔺修垂眸。
巴斯确實在利用他,想把他當成統治國家的工具,但不可否認的是,巴斯給了他全新的人生,讓他躲過争食的人嘴。
可是話又說回來,究竟是誰導緻了國民的窮苦呢?
蔺修不說話,到頭來,他也成了迫害國民的加害者。
他說得真情切意,秦鳴斯卻不然,不知是哪一句戳中了他的敏/感/點,秦鳴斯當即吻住蔺修,斷斷續續地說:“我會為你解決一切,相信我。”
蔺修蹙眉,手指微動,繞過弗恩給的通用個助,轉而開啟了私人個助的錄音模式。
秦鳴斯蹭蹭蔺修的下巴,說:“我會為你解決軍隊專權的現狀,以及你最關注的民生問題。并且,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波及他人,我會将你從深淵裡拉出來,不帶走一點塵埃。相信我吧,相信我。”
耳鬓厮磨過後,秦鳴斯吻過蔺修的下唇,淺嘗辄止,“和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