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剛剛放下不到一寸的心又被樂歡直接松了,碎了,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了!
祁牧沒說話,餘光看見一個人影爬了起來往外沖,結果花湘鈴不知何時踩住的衣角直接就叫阿生吃個狗啃地。
小花被這怪動靜吓到,探頭,張口問阿生:“瓜娃子,你這個是去哪裡撒?”
阿生怒了,回頭,跟個被激怒的獅子狗似的一把揪回自己的衣料,這回誰說都不行,他惡狠狠的起身,指着李樂歡就道:“什麼沒有見她娘?她娘沒見是哪個叫她快回去?”
鬼嗎?鬼嗎!
這要命的事啊!
阿生惜命,吼聲又大,于是樂歡人小被吓住,身軀一抖就下意識往大人的庇護下躲。
結果阿生見了,當場轉頭,拍拍自己的衣褲擺手直道:“哪個陪你耍?老子不奉陪,今天就到這,咱們一拍兩散,各回各家!”
祁牧道:“好啊。”
原本他們也不是一路,阿生要走,最多就是衆人不拉着他送官而已。
祁牧說了這種話,等于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攔阿生,但他又道:“有本事你今天就走出這扇門。”
祁牧用最平靜的語氣盯着阿生背影道,“你不要忘了自己手中的刺青,阿生,如果你現在就敢走出這扇門,我沒有意見。”
話落,祁牧的目光落回,他轉身背對着門外,花湘鈴的目光在他與阿生中間一轉然後答:“那我也沒有意見。”
阿生僵住,不得已回頭,不想身後衆人瞧他,林厭道:“那我,也沒有。”
翠花搖頭。
奚蘭序道:“你走吧。”
阿生:不是,真……真不留啦?
其實留留吧!
他突然覺得人應該善良,于是立刻回頭,屁颠屁颠的跑到花湘鈴身旁蹲下。
祁牧道:“我們先去看看吧。”
阿生吸氣,剛要開口,這時翠花已經搶先一步問祁牧:“小牧啊,既然知道有問題,你怎麼還要我們往上趕?”
話落,奚蘭序替祁牧回道:“現下,我們身上這刺青要如何解?”他搖頭,繼續講說:“沒有頭緒,但,我們現在是不是如同甕中之鼈。”本應該是任人搓圓捏扁的時候。
林厭撓撓頭,他并沒聽懂。
隻是着眼看去,其實同他一樣的大家個個臉上盡顯迷茫。
花湘鈴問奚蘭序道:“你到底還說啥子嘛,能不能簡單點兒,說人話。”
奚蘭序聞言,沉默了很久:我的脾氣太好了?
……
不久過後,除餘下林厭送人質先到門前外,一群人就循着他說過的方向前行。
按祁牧的解釋就是:“如果皮屍是以失去生魂的百姓為原型,那麼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其餘皮屍對我們展現的都是惡意,而嫂子,她卻不是?”
林圓叫樂歡離開。
阿娘阿娘阿娘阿娘阿娘。
小姑娘雖然違背了阿娘的要求,但高興。
娃兒年歲小,找娘哪有不開心?
一衆人沉默不語,同時逃避了要告訴樂歡她可能……以後都沒有爹娘的事實。
樓中走道特别長,中斷挖空了天井,因此光線良好,景象特别。
就出在陣中的樓閣向外還有藍天白雲萱草成片,花湘鈴邊走邊疑惑,她問阿生:“瓜娃子,你咋個又留下來?不走撒?”
阿生聞言稍頓一瞬。
那一瞬間于他而言仿若良久,然後祁牧就聽到這人狀似惱羞成怒的喊了一句:“我他娘的善心大發不行啊!”
阿生說:“老子看你們幾個細胳膊細腿,一看就不頂事的,怕你們被妖怪吃了所以留下!”
花湘鈴歪頭,她講:“哦,可是不會啊。”然後她眼珠一轉,随處找了個木棍當着阿生的面一下掰斷,然後道:“看,我打的了妖怪,你可以走。”
祁牧不知道身後阿生的想法,但他想應該挺沒招的,耳畔,奚蘭序突然問他:“牧牧,在想什麼?”
這一下可就叫祁牧回神,後覺的擡眸,知道自己情緒外漏,祁牧搖搖頭,他道:“阿序,我隻是在想先前,我見到了大祭司,但我了解風躍,他的手段應該不至于如此。”
收人魂魄,可以算得上陰狠毒辣,奚蘭序一下擡手,象征性的摸摸祁牧的後腦才道:“想什麼?不會是你的錯。”
旁人無論是要做什麼事情,用什麼理由,該做的時候他就會做。
奚蘭序瞧出,祁牧如今有一點點糾結,不過是因為想着黃花村出事的時機太巧。
可按理說,奚蘭序如今已完全猜到:是顔華要修補魂幡,但他這個人,打着要為言庭報仇的旗号,可心底想的到底是什麼?
奚蘭序知道:他無非就是想将那個癸卯年,青嶽派未能完成的事情完成下去而已。
廊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