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實在被唠叨煩了就會抱着Caleb手臂敷衍他“對對對”、“是是是”、“好好好”，Caleb問他重點是什麼，Alef還能一字不差的背出來，然後挂在他身上繼續耍賴。

Caleb哭笑不得，好像被敷衍了、又好像沒有完全被敷衍。

在胳膊上畫畫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但Caleb的心火躍動着，在胸膛裡前所未有的強調着存在感，把所有束縛着他手腳的條條框框，都燒盡了。

暮土首席呼出一口氣，活動了下手腕。講什麼大道理，果然還是動手收拾吧。

聖島是個萬年不改的好天氣，風和日麗的。

當兩個人的目光相觸時，他們都知道，和平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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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f的飛行以常态高速和高難度翻轉為特點，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無法奈何他的原因，沒有人能跟上Alef的速度，即使勉強跟上去，那種猶如飛石般的高速轉彎也會讓人瞬間丢失目标。

但是這些足以超越大多數人的優勢在Caleb面前好像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Caleb的飛行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顯而易見的技巧，但就是這種簡潔到僅有鎖定、加速、抵達目标的飛行，把Alef逮得毫無還手之力。

暮土首席把這個折騰得他心神不甯的星星壓在地上，這是一個非常标準的擒拿姿勢，控制性極強，杜絕了Alef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

Alef正面朝下趴着，兩隻手在背後被攥得死死的，非常沒骨氣的求饒：“手疼，嗚……”

這人說得真情實意，實際上一點都不疼，純粹是看Caleb不下重手，瘋狂撒嬌鑽人家空子。

Caleb這段日子已經熟悉這個套路了，但聽了手下力道還是放輕了點，說：“三分鐘前你也說過「再也不跑了」。”

結果一撒手還不是滿島亂竄。

Alef：“……”

正因為Alef非常了解自己的實力，所以才不信邪的多跑了兩次，結論顯而易見：Caleb對于高速移動目标的追獵能力尤為強悍，那種恐怖的瞬間爆發力，完全不給人躲閃的機會。

反正Alef是怕了，服軟服得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什麼好聽說什麼，到後頭硬是逼得Caleb伸手捂他嘴才暫時安靜下來。

Alef：“唔唔唔嗯唔唔——”

Caleb：“我不放。”

Alef：“……唔？！唔唔唔唔！”

Caleb：“沒事，不急，我明天也有半天假，慢慢玩。”

Alef：“……”

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無障礙交流，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心有靈犀了。

最終Alef還是成功把人哄好了，代價就是貢獻出一條腿讓Caleb畫水母，遠看上去跟穿了條絲襪似的。

結果畫完以後，暮土首席的視線也有點不受控制，他不得不承認，還挺好看的。

臨近傍晚，Alef要回霞谷打掃場地，回頭問大帥哥：“明天要不要來霞谷玩？圓夢村這一周晚上都會表演節目，還有煙花。”

Caleb點頭：“嗯，我下午三點可以到。”

Alef比劃了一個“ok”，往神壇走了幾步，腳步又頓住了，轉身盯着Caleb，目光逐漸夾雜了些看不懂的東西。

Caleb還以為他忘拿什麼了，問：“怎麼了？”

Alef鄭重地問：“帥哥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Caleb：“？”

Caleb：“我現在挺好的。”所以你想做什麼？

Alef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他的視線一寸一寸攀上那個端正挺拔的人，很不禮貌，卻又挪不開眼。

Caleb給他的感覺一直是溫和的，很暖和，與Alef生長的冰天雪地完全不同。

他想到了自己犯錯被關禁閉的那個晚上，偷溜出霞谷卻迷了路，那時候的Alef還不會那麼多花哨的飛行技巧，掉進了千鳥城下的大海。

Alef幹脆在海裡架了座篝火，抱着腿看明黃的火焰升騰。

城上有琴聲在海水的湧動裡圍蕩而來，Alef聽不出是哪一首，隻覺得那是非常、非常溫柔的聲音。

溫柔的。

他在想，Caleb……是什麼味道的？

————

此時天真的暮土首席還沒有意識到這句問話後面所代表的含義。

如果是霞谷長老們在這，那麼他們就會立刻逃跑。

因為當Alef問“你現在感覺好嗎”的時候，他不是在關心你，而是在說：

“不管你現在好不好，我要開始造作了！耶——”

受害者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當他回答完的下一秒，一團雪白的影子就閃電般撲上來，直接把一無所知的暮土首席撲倒在草地上。

Caleb蒙了一下，他現在還在擔心身上的人有沒有摔到哪：“Alef？你怎麼……！！”

他的頸側被狠狠嗅了一下，瞬間連帶着那一片筋骨都發麻，手往哪放都感覺不對勁。

Caleb傻在原地，被大型犬一樣的Alef抱着，非常變态的從頭到腰吸了個遍，鬥篷都給掀亂了。

等慘遭毒手的暮土首席後知後覺，人已經飛進神壇裡，那快到隻剩殘影的背影充斥着“求生欲”三個字。

他頭發都散了，衣襟淩亂不堪，鬥篷半邊都滑下肩頭，俨然一副被狠狠糟蹋過的模樣。

Caleb：“……”

他從未覺得語言是如此無力的東西，它竟然無法解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暮土首席第一次開始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