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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 迎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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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略是個有心的,提醒歸提醒,但對于政事隻點到為止。又略談了幾句,便及時言歸正題,緩緩陳述因自己處理不當緻使郭述傷心之情,又懇請世叔及世叔母容他接郭述回梁家,他此後定然善待郭述,用心于夫婦之事。

郭圖見梁略态度懇切,且他早就認為郭述該回梁家了,便點頭應允:“你出征在即,卻該接五娘子回去,你不在家時,可侍奉舅姑,輔佐中饋。”

舅姑,就是郭述的公婆,涉及到父母,梁略便站起身來稱謝。

黃氏身為諸母,知道此時該當充當母親的身份,便笑道:“你們小夫妻之間那點小事早該别放在心上,還該互敬互重、恩愛白頭才是。原該不等仲郎上門就早些将郭述送回去的,誰知趕上西苑春宴的事,一直沒得空。也是為讓五娘子在家中和姊妹消磨兩天,她心裡一寬,必然就會回去。五娘子雖沒了父母,然自小性情溫順、敦睦友善。在家中時她伯父、叔父和我也都教她以貞靜自持、孝事翁姑、敬順夫婿之道。這孩子唯有一點,就是太過于愚直,有些事情若不得當,仲郎也該容讓她幾分。夫婦和順,方能令各自父母長輩安心。”

梁略躬身站立,恭恭敬敬聽完後方表示此事并非郭述之過,乃因自己行事不周。

凡此種種過場皆罷,黃氏才喚出郭述來。郭述此前被太後親自教誨,回來後黃氏也沒少開導,便隻好與梁略互見,知道不能不回去了。

黃氏又是和言撮合、正言告誡,又是命自家子女出來與梁略厮見。凡此種種,直到午後方了此事,梁略方起身告辭。

郭圖忙命郭朗、郭令頤、郭霁等子女皆來相送。那梁略作别妻族老少,才攜郭述上馬車,自己乘了馬,帶着随從迆逦向梁府而去。

前來送行的郭圖父子回歸内宅後,那郭圖便向郭朗、郭令頤等子女感慨道:“從前我們都沒瞧得上這六郡武人之後,看在天子和太後的面子上才結了親。今日看來,梁略思慮周全,行事合度。如今又與公孫家聯姻,日漸勢大。以後你當妥善維護好他和棠棣的這層關系。”

郭朗身為太子中庶子,萬事皆是從太子角度考量,便道:“梁信父子确實不容小視,如今陛下也因梁美人之故格外看重梁家。然畢竟有太子在,長久而言,亦未可知也。”

郭朗自然是尊奉太子的,将來太子登基,梁氏作為曾經被寵信的諸子外戚,必然會受到抑制,因此他斷定梁氏的前途,未必明朗。

郭圖也知道郭朗話中的意思,然他比之才二十來歲的郭朗畢竟曆經世事,知道許多事都是說不準的。但事關東宮儲君,他在一切撲朔迷離之際也不能說得太明白。

于是他隻能就眼前而論:“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是近在眼前的事也不得不留心。我們身為太子羽翼,有些事也當留心。如今陛下看重梁家,并非因為梁美人及小皇子。你想過沒有,陛下近來也相當重用昌邑王和九江王母家的人?”

天子如今統共五子,嫡長子為儲君外,存活下來的還有僅比太子小一歲的皇三子,因母親身份低微,僅被封為昌邑王。皇五子也是嫡次子,獲封梁王,如今剛剛加冠,因體弱尚未赴封地。九江王倒是體貌健壯,頗有用力,好角鬥,總與些豪俠力士為伍,顯然為天子所不喜。

按說太子從小就得天子親自指點,也曾勤謹睿智,然這七八年卻忽然行為大變,結交些術士、小人。就算如此,因幾個兄弟皆不省心,其位自是穩妥的。

誰知梁美人所生之子,年才四歲,卻聰慧異常,十分得天子之心,隻可惜年紀小了些。

郭朗畢竟年輕,從未覺得諸子能動搖東宮根基,然聽了父親的話,到底有些擔憂起來,又顧及幾個兄弟姊妹在此,有些事不能盡言。隻好道:“宗室乃是天子屏障,重用也在情理之中。太子殿下如今正值盛年,銳意奮發,兒自當勤謹侍奉。”

郭圖瞧了郭霁等人一眼,歎了一聲,卻又沒說什麼。

郭霁心知是他們這些女子在此,叔父與兄長談論機密國事實在不便。于是便與郭芩等告退而去。

東宮在西苑宴會後被天子訓誡的事,早就不胫而走。郭霁等人也不知是為何,總覺得家裡人為此有些恓惶惶的。

她想太子被訓誡,多半是在西苑那日有什麼不當舉止,然想起射獵場上,太子受父命前來勘察,又覺得看起來沒什麼不妥。

那必然是後來的宴席上有什麼過錯了,她當時偷偷溜出去了,一點也不知道。

郭霁一面走着,一面聽叔父歎道:“唉!我們郭家自追随開國太祖皇帝平定天下起,已曆百又五十年矣。這一百五十年間,多少枯榮變幻,如今開國功臣中能夠撐到今天的,隻剩我們一家了。可是……都說我郭家芝蘭玉樹、一門才俊,然自北地之亂後,能幹事的子弟凋零無幾。剩下這幾個,不是太平庸,就是尚空談。就是我和你伯父,說是重用,其實還是遠遠發配出去了。如此下去,該如何是好?”

郭芩見她放慢了腳步,也跟着聽了聽,待回了内院,郭芩才神神秘秘道:“你知道嗎,據說那日西苑,在外朝酒宴上,太子因與陛下對于晉州王家的事見解不同而被誡斥。”

“晉陽王家怎麼了?”

“縱容親族侵奪民産,逼死了人。陛下似乎想嚴懲,殿下卻說當以懷柔化育之類的話。這王家,别看在朝為官的很少,許多子弟都在晉陽,實則是人家為家族之計,兩處分工。在朝的左右政局,在野的拼命繁茂家族。這王家太有心眼了,難怪陛下發怒。”

晉陽王家的事,郭霁也聽說過一些,曾經高官林立,卻因一次政權更疊而差點覆滅,于是他家再出仕時就謹慎得多,唯少數子弟出仕,大多留在家鄉悶頭壯大家族。

天子大概近來也有耳聞,隻是沒有把柄,如今借着有子弟不法,自然要打壓。

“不止如此……”郭芩神神秘秘地道:“聽說春宴之後,殿下偷偷出城,到桑林那邊的苑墅裡縱酒,不知怎麼就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大怒,太子今日還去宮中請罪了呢。”

郭霁大為吃驚:“你可别亂說,這種事……”

“誰敢亂說?我是聽我舅母說的,天子大怒乃是我舅舅親見的。你沒見我父親和五兄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嗎?”

郭霁聽了,沉默不語——“該如何是好”——這個問題,也令年少的郭霁心裡惘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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