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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 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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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侯身份貴重,豈是仆可比的。”梁略說罷,突然低聲笑道:“還請韓侯小心,那邊有好幾個女子向這邊張望。”

韓懿有些緊張,大約是四處張望了下,才道:“不能認出來吧,我好容易剪了一位門客的大胡子,讓人作成這假須髯,她們應該認不出來了。”

刻闆如梁略也不禁失笑,道:“其實韓侯若想不再受那些女子侵擾也容易,隻要早日娶妻,斷了她們念想就好了。”

“娶妻?”那韓懿極其抗拒:“還是算了吧。我還想過幾年好日子呢。”

梁略停了一會,才道:“如韓侯這等身份才貌,自可盡情揀擇賢良淑女,婚後日子隻會勝過如今,且免了麻煩,豈不兩全?”

韓懿的聲音雖低,但郭述還是隐隐聽到了,隻聽那韓懿低聲道:“梁左監也是過來人,難道還不清楚到底是免了麻煩還是弄來一個甩也甩不脫的大麻煩嗎?何苦勸人入火坑?”

梁略也輕輕笑了,此後韓懿說自己還有應酬,便匆匆辭别而去。

然而馬車卻并未立即行駛,郭述正納悶,卻見車簾被揮開,随即梁略竟登車而上。那本是一輛窄馬車,他一上來,空間立刻局促起來。

郭述便端正身子,向後退了退,給他留出點空間來。

梁略卻以為她是不願挨着他,也沒跟上去,于是兩個人都擠擠縮縮的,中間反倒空出一個大空子來。

馬車緩緩駛動,共處一室的夫婦也俱各沉默。

差不多快要到梁府了,梁略覺得老這樣也不是事,便下了決心,溫言道:“還生氣呢?”

郭述輕搖螓首,語聲從容道:“并沒生氣。”

這倒令梁略有些奇怪的感覺——就像你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準備傾盡全力沖殺之時,卻發覺敵人仍舊堅守營壘,任憑你怎麼樣,他就是不出一兵一卒——就像現在的郭述,你本是做好全身心的應對了,她還是一聲不吭。

他心裡一陣輕松,有些慶幸避免了争執,卻也沒來由的洩氣,敵不動如山,你也無從下手。

梁略見慣征伐,也沒見過這樣的勁敵,然而他又不能也不說話,總得要一個人打破僵局。

他沉思許久,才道:“我這兩日就要出征了。”

郭述到底有些動容了,瞧着他道:“怎麼這麼快?”

她是将門之女,知道出征之前的準備十分繁瑣,往往戰報傳來,怎麼也得數月備戰,方能發兵。

梁略也知道她是懂一些的,道:“這次不同往日,戰報其實早到了,隻是沒有發出來。且朝廷十分重視,調集關中糧草兵馬,全力輸送供給,所以備戰被縮短了。”

郭述既然跟着他回來了,也不能全然不理他,隻得說道:“那你萬事要小心,雖然隻是流寇,然而常常剿而不滅,這些人是很頑固的,你不可輕敵。”

梁略聽了倒也不出意外,他的妻子一向如此,連夫妻之間的貼心話,也說的這樣相敬如賓的,還幫他分析敵況,他心裡有些苦澀,卻也覺得好笑,可他不能笑,生怕在她面前失禮,便道:“你放心。”

“其實……”郭述猶豫了半天才垂首說道:“我之前就聽說了你出征之事,也給你備好了衣物行裝,就在後面那輛車裡。征戰,絕非易事,常常曠日持久,我怕你……”

剩下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梁略卻蓦地心中一動,不由向前挪了挪身子,拉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自幼見慣征戰,必然無事。”

這大約是成婚三年來,在房事以外的時候,他難得的親密。郭述便紅了臉,往回抽手。

梁略雖然素來不會小意哄人,這回也明白郭述大概并不是真的想抽手,于是便沒肯放手。

果然郭述沒有進一步地疏離,他暗暗松了口氣。

郭述又想起西苑春宴時,太後特意召見她,對于她和梁略的事十分挂心,告誡她的話言猶在耳—凡事忍耐,身為女子,實難與這世事抗衡,總要忍些委屈的。

太後都已出面了,郭述也實在難以堅持,雖心中介懷,卻也隻能随同世事。她也不能真就和離了,從此回到郭家——其實,她早就知道,沒有了父母的母家,是回不去了。

而他與那外室的事,她也總得表态,于是緩緩道:“你外面那個女人,既已為你生育,就一并接回來吧。你子嗣單薄,那女孩就養在我名下,将來嫁人的話也可揀擇門第。”

郭述這樣說的時候,一派光風霁月般的大婦胸襟。

梁略聽了也無話可說,他不由松了郭述的手,沉默半日,終于慢慢地說:“

棠棣,那個孩子是你入門之前就有的。”

郭述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甚明白。

梁略歎了一聲,道:“當日我承諾不得在生下嫡子前生下庶子女來,實在是有些為難的。那時我有一個妾室,姓闵氏,是我父親部曲的孤女,當時已有了身孕,為了迎你進門,我隻能将她養在别院待産。這件事連父母都瞞着,直到那天你發現了。”

郭述聽了,說不出的凄涼,臉上卻還鎮靜,她先是垂首不語,後來終于慢慢說道:“那更該接回來了,你放心,我不是不容人的。”

梁略瞧了她半日,方道:“先這樣吧,不必急着接回來。”

郭述卻笑了:“雖是你這樣決定的,别人看來總是我嫉妒不能容人。”

梁略似乎有些累似的,搖搖頭:“别人怎麼看你先别管。我對你……既然你我結兩姓之好。我定然不會失信。”

見郭述疑惑,他又接了一句:“我當日的承諾,總是作數的。”

郭述這才明白,他是在說她生下嫡子之前不會生下庶子來。畢竟是結梁、郭兩姓之好,那不僅是梁略的諾言,其實也是梁氏對郭氏做出的承諾。

畢竟對郭氏而言,能看在眼裡的,梁家還有什麼——不過就是有個曆經三代,血戰拼死得來的爵位罷了。

梁略當然明白這一點,話也說明白了,于是不再多說。

他昨夜在殿中值宿,今日又費了一天功夫好容易平息了内宅的事,此時已十分疲憊,不覺靠在車壁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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