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則是嘴角微揚,一副得逞後的惬意模樣。
池漫回過神來,想要奪回手機,看看自己剛才還沒反應過來的模樣,就被霍枭一隻手按住手腕。
另一隻手從容不迫地将照片發到了自己的微信上,一頓行雲流水的操作後,他才松開池漫,将手機重新遞回到了她的手中。
他的相冊裡,池漫的照片多得數不勝數,從各種角度、各種表情、各種場景下的都有,但唯獨缺少兩人的合影。
在他心裡,那張紅底照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合影,隻能算是任務所需,毫無情感可言。
池漫先是錘了霍枭肩膀一拳,才接過手機,目光落在屏幕上有些呆闆的合照上。
她看着兩個人的神情,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嘴裡小聲嘀咕着,“醜死了。”話音未落,她的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滑向了删除鍵。
霍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池漫即将觸碰到删除鍵的手指,低沉的聲音開口:“哪裡醜,不是郎才女貌的兩個人?”
池漫的手被霍枭緊緊按住,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她皺了皺眉,淡聲反駁:“郎才女貌?這個詞用在我們身上不合适。”
霍枭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池漫一眼,挑着眉骨,反問:“哪不适合了?”他不夠才?她不夠貌?
“前提是要有一段美好的愛情。”池漫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沒删那張照片,而是點開了微信,快速地回了條消息後,才偏頭看霍枭,聲音依舊淡淡的:
“我們又沒有美好的愛情,用這個詞挺諷刺的。”
他們在外人眼中或許是一對般配的璧人,舉止得體、相敬如賓。
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兩人之間的情感太過複雜、難以捉摸。
她現在對霍枭的情感早就不是當初那般單純。
讨厭?或許一直在,但某些不經意的瞬間,她的心會莫名地軟一下。
對于霍枭把她當替代品這件事,她倒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林音什麼時候會回國,以及霍枭能不能不顧一切去追求她。
霍枭的眼神瞬間一暗,他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意思,他以為她會說他的實力用“才”來形容會高配了他。
可她說的每個字又都很對,美好的愛情?他們之間确實沒有,這個詞用在他們身上确實挺諷刺的。
但這不代表他們以後就不會有美好的愛情,隻要不離婚,多久他都等得起。
池漫瞧見他眉宇間擰成一團,又嘲諷地補充:“你該不會連這個詞的意思都忘了吧?高中那會兒,你可是永遠屈居我後的‘千年老二’,腦子可别真成了擺設。”
說完,她想要下床去洗漱,就被霍枭猛地一拉,腰身被他有力地圈住,整個人被平鋪在了床上。
霍枭的身軀随之壓了下來,他的臉龐緊貼着她耳畔,聲音沉啞,“我餓了。”話落,他的下颚擦過她的臉頰,溫熱和微涼瞬間交織。
緊接着,他的薄唇準确無誤地噙住了她的朱唇。
這個吻太猝不及防,池漫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本能地發出一個模糊的“唔……”
她這是又讓他不爽了?她明明說的是實話,他高中時确實一直是她身後的‘千年老二’,從未超越過她,成為至高無上的第一。
霍枭的舌尖異常娴熟地掃過她的齒間,噴湧的熱氣灑在池漫的鼻峰上,她感覺有些癢,又有些酥麻。
一屏一息間,纖細的手臂在不經意間纏繞上了他的脖頸。
感受到池漫的主動回應,霍枭有意無意地加深了這個吻,他瞬間摒棄了所有的理智和章法,隻是盡情地和她纏綿在一起。
兩人都太過熟悉對方的身體和氣息,隻是相互厮磨、交纏,混雜着點痛感,搖搖欲墜時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愛還是欲。
空氣中隻留下他們唇齒交纏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池漫被吻得暈頭轉向,她迷蒙地睜開眼睛,看見霍枭低垂的長睫在眼前輕輕顫動,她第一次覺得他的睫毛比她的還要好看,濃密纖長,關鍵是會蠱人。
“霍枭……”她最終氣息紊亂地吐出他的名字。
霍枭這才緩緩松開她,兩人的唇間拉出一條細長的銀絲,晶瑩剔透。
池漫剛想擡手抹去斷裂在唇邊的痕迹,霍枭突然滾動着喉結,再次将她牢牢鎖定,他捏住她的下颚再次狠狠吮了一口。
下一秒,他在她耳畔吐息,聲音魔性:“不飽,晚上再吃。”
“……”還不飽?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他吞沒下去了。
耳邊沾滿了他的氣息,唇齒間也殘留着他獨有的餘溫,池漫隻是瞪着他,說不出一句話。
霍枭瞳仁漆黑,這樣垂眸凝着她,隻見池漫的頭發淩亂地鋪散在枕頭上,蠱人的狐狸眼蒙着一層濕意,更加楚楚動人。
被他親得腫脹的朱唇透着誘人的粉嫩,讓人忍不住想要再次品嘗,要不是鑒于早晨,他真的想做些更過分的事。
幾分鐘後,他終于偏開視線,平穩了下紊亂的呼吸,從她身上起來。
池漫見他出了卧室,也從床上緩緩起來,昨天晚上她睡得很好,但還是做了一個噩夢,她又夢見了在Las Estrellas第二年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
那個男人的面容在她腦海中根本揮之不去,每一次回想都讓她心有餘悸。
那天晚上,池漫拖着疲憊的步伐從實驗室走出來。
心情本就郁悶至極,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實驗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她關好實驗室的大門,寒風呼嘯而過,她裹緊了身上的棉服,正準備轉身離開時,一隻突如其來的、有力的手猛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池漫下意識地回頭,心跳瞬間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夜色朦胧,隻能隐約看到一個輪廓。
一張黝黑猙獰的臉孔映入了眼簾,那張臉帶着一種莫名的陰森,讓池漫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驚恐地想要叫出聲來,但喉嚨一把被男人的手掐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男人邪惡一笑,掐住她喉嚨的手更加用力。
池漫的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她雙手無助地掙紮着,但微薄的力量在男人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識的時候,男人的嘴角再次微微上揚,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聲音渾厚:“Какаякрасавица.”
眼前的男人她分不清是哪個國家的,但她能聽懂他的話什麼意思。
剛被她關好的實驗室的大門,伴随着哐當一聲,再次被狠狠地撞開,男人粗魯地拽着池漫的手臂,直接将她拖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内的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化學氣味,混合着各種儀器和設備發出的微弱嗡鳴,讓寂靜的空間更加陰森可怖。
男人毫不客氣地将池漫按在了一張冰冷的實驗台上,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他熟練地打開瓶蓋,一股濃烈的氣味迅速彌漫開來。
池漫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四肢也開始逐漸失去知覺,男人冷笑着,将瓶子裡的藥丸倒了出來。
“吃了它,你就會很興奮的。”說着,他将藥丸強硬地塞入池漫的口中,池漫緊閉着雙唇。
她掙紮着,右手突然觸碰到旁邊的一個試管,她趁機抓起來,用盡全力狠狠地砸向了男人的頭部。
試管瞬間碎裂,裡面的液體濺了男人一身,男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捂着頭倒在了地上。
池漫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迅速跑到門口,雙手顫抖着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
剛跑出實驗室,她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男人憤慨的怒吼聲。
Las Estrellas本就是英國人用來進行秘密實驗的地方,這裡荒無人煙,根本沒有居民定居,隻有輪崗的科學家,工作人員和那些拐騙池漫來到這裡的惡徒。
而男人肯定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他要麼是被那些惡徒拐騙過來,和她一樣都是被迫進行人體實驗的,要麼就是來這裡探險時,不慎被落下的。
他們所有人的住所都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居住區,與實驗室的距離較遠。
池漫拼盡全力地往宿舍方向跑,寒風吹得她臉頰生疼,也讓她從恐懼中清醒了許多。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的怒吼聲也更加清晰,她不敢回頭,隻是更加拼命地向前奔跑。
終于,熟悉的小屋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微弱的燈光從窗戶透出,看樣子還有人沒有睡覺。
池漫毫不猶豫地沖向小屋,用力地拍打着那扇亮着燈光的門,她的手掌在寒冷的空氣中被凍得通紅。
門緩緩打開,一個穿着厚重防寒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驚訝地看着滿臉驚恐、衣衫不整的池漫,以及她身後不遠處手持武器、滿身狼藉的男人。
“Miss Ember?”中年男人錯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