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刹車,改口:“是你自己說話不算數,衣服起了褶皺也是你自找的。”
霍枭不怒反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那夫人大人有大量,陪我去換一件。”說着,他不容分說地拉着池漫向衣帽間走去,順手關上了門。
池漫被霍枭拉進衣帽間,瞬間,一股濃郁的烏木沉香萦繞鼻尖,是他獨有的氣息,如他一般沉穩内斂。
霍枭的衣帽間雖然面積不如池漫的寬敞,但布局合理,光線充足。
三面牆上挂滿了各式各樣的衣物,從正式的西裝到随性的襯衫,再到舒适的居家裝,每一件都熨燙得平整如新。
衣帽間中央,一座巨大的黑色皮質衣櫃巍然矗立,上面鑲嵌着金色的把手,奢華又不失低調。
衣櫃旁是一個黑色桃木的格子架,上面整齊地擺放着領帶、袖扣和手表。
霍枭牽着池漫的手,一步步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櫃内的衣服按照顔色和款式有序排列着,池漫沒想到他的衣帽間如此井井有條。
“夫人,幫我選一件如何?”霍枭沖他挑了下眉骨,薄唇勾起。
池漫猶豫了一下,目光流水般掠過一排排整齊懸挂的西裝,最終定格在了一件黑色的襯衫上。
襯衫質地看起來極為上乘,她伸手将襯衫從衣架上取下,在霍枭胸前比劃着,“這件吧,和我的禮服很相配。”
霍枭唇角笑意濃郁,他伸出手臂圈上她的腰,将人往懷裡一帶,在她耳邊灑下一片滾燙,“夫人想和我穿情侶裝直說便是。”
“……”池漫無情瞥他,這混蛋的自戀程度,還真是無人能及。
她不過随口一敷衍和自己禮服相配,怎料他能聯想到情侶裝上?
按他這麼說,今晚所有的賓客若是穿了黑色或相近顔色的衣服,豈不是都成了他們的“情侶裝”了?
“你還換不換?”池漫掙開他的手,無奈一字一句咬着。
“我要夫人幫我換。”霍枭眉骨挑着,握起她的手引導着放到了自己襯衫的第一顆紐扣上,壓着聲調蠱惑。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瞪了他一眼,無奈開始一顆一顆解起他襯衫的紐扣。
幫他解過一次了,該看的也看過了,池漫的動作雖略顯生疏,但也帶着幾分熟練的意味。
冰冷的指尖次次劃過霍枭溫熱的胸膛,池漫神色平靜,她習以為常,沒有任何羞澀和尴尬,反而霍枭喉結上下滑動得頻率早就亂了節奏。
紐扣一顆顆被解開,霍枭精壯的鎖骨和胸膛逐漸展露無遺。
池漫輕瞥了一眼後,迅速将他身上的襯衫脫下,接着将手中的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紐扣。
“你低一下頭。”她口吻命令。
霍枭半眯着眼眸,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低下頭,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
池漫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胛上,她輕微踮起腳尖,身體前傾,将手中的襯衫揚起,從霍枭的頭頂套下。
襯衫的布料滑過霍枭的皮膚,帶着池漫指尖的微微涼意,他幾番滾動着喉結開腔,“夫人穿襯衫的方式真獨特。”誰家會将襯衫套頭而穿?
“那當然。”池漫清了清嗓子,雙手幫他襯衫往下鋪展。
襯衫的下擺落到霍枭的腰間時,池漫動作微頓,猶豫着要不要給他塞進褲腰時,她擡眸對上霍枭幽暗不明的眸子。
狐狸眼彎成了月牙狀,她再次踮起腳尖,在他耳廓落下一句話,“你一會兒不會硬起來吧?”她可不想一會兒不小心觸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
霍枭本就隐忍克制着,被池漫的話更是刺激得呼吸一滞。
他猛地抓住池漫細白的手腕,喉結亂着節拍滑動,嗓音暗啞,“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麼?”
池漫不以為然,無辜地眨着雙眼,“我知道,所以我問問你,你要是……”
硬了我就不幫你穿了,要是能克制住我就幫你穿,這兩句她默默藏在了心口。
“我自己穿,門口等我。”霍枭放開她的手,呼吸灼熱喘息,黑沉的眸子蘊着暗湧。
“哦,枭爺自控力真差。”池漫瞧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撇嘴。讓她出去等着,她自然是樂意的,她才不願意幫他穿襯衫。
池漫剛轉過身去,垂在身側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拉扯,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前踉跄了幾步,緊接着撞進霍枭滾燙的胸膛。
她猛地擡起頭,對上霍枭黑霧濃稠的眸子。
“再說一遍。”霍枭氣息越發紊亂,鋒利的喉結上下滾着,沉着聲線開口。
池漫一秒就恢複平靜,她擡起雙手撥弄着他領口兩顆未扣的紐扣,又一臉無辜地凝着他,“哦,枭爺的自控力真差。”原句原話被她原封不動地說出,既然他想聽,她就說給他聽。
霍枭醞釀着風暴的眸色瞬間暗了幾分,他一把捉住池漫在他胸前作亂的小手,聲音低沉危險:“今晚的遊艇會可以不參加,它沒那麼重要。”
池漫眼眸微愣,扯了下唇角,“是嗎,陳子航的婚禮你不打算參加了,你們不是号稱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嗎?”
霍枭凝着她的點绛唇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他的婚禮在明天晚上,不着急。”
撕痛感刺激神經,池漫皺眉,疑惑:“可我們不是做遊艇嗎,今晚它就會離港。”
“遊艇?又不是隻有一艘,到時候我們做其它的遊艇追上不就得了。”
“……”池漫一時語塞,這也行?不愧是太子爺,做事總是随心所欲、不拘一格。
“那…那要是追不上呢?”池漫神色有些僵,問了一個傻子都不會問的問題。
霍枭看着她裝傻,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刻意壓着嗓音,“不會,夫人放心。”
池漫咽了咽口水,感覺大事不妙,霍枭的眼神太危險了,危險到要将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繼續幫你穿襯衫吧。”池漫小聲開口,這把玩大了,兜兜轉轉又親自開口要給他穿襯衫。
“嗯。”霍枭松開鉗住她下颚的手,沒再極限逗她,他後退一步,讓出了空間給池漫。
池漫的手指在襯衫下擺邊緣徘徊,輕吐一口氣,捏住襯衫的一角,緩緩向下,一點一點将它塞進褲腰。
霍枭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站着,任由她擺弄,他的目光緊緊鎖在池漫的臉上,喉結頻繁地滾動着。
襯衫被整齊地塞進褲腰後,池漫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她退後一步,仔細打量着霍枭,又走到格子架面前,挑了一條細長的銀色領帶,拿在手中把玩。
她重新站定在霍枭面前,微微仰頭看着他,“這條領帶怎麼樣?”她邊問邊将手中的領帶搭在他的脖頸上比劃着。
霍枭的喉結再次滾動,低沉的聲音在喉間響起:“戴你送我的那條。”
池漫動作一頓,目光瞥向格子架第一格的黑色領帶,她剛剛就注意到了,她就是不想讓他再戴了,所以菜給他換了一條。
“那條領帶你已經戴過很多次了,換一條新的吧。”說着就要将手中的銀色領帶繞過霍枭的脖頸,但霍枭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就戴你送我的那條。”他着重咬字“你送我”三個字。
“可是你總戴同一條領帶,别人會以為你很沒品味的。”池漫不理解,不就是因為她送他的嗎,那也不能每次出席活動都戴同一條吧,那也太單調了。
“不重要。”霍枭看着她的眼睛,音色醇厚地開腔。
池漫瞥見他的眼神,不動聲色歎了口氣,她點了點頭,将銀色領帶重新放回到格子架,并将第一格的黑色領帶取出,重新走到霍枭面前。
池漫再次将領帶繞過霍枭的脖頸,一隻手捏住領帶的寬邊,另一隻手将窄邊從寬邊下方穿過,形成一個初步的結。
接着她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領帶結的兩側,左手從領帶結下方穿過、翻轉和拉緊,一個标準的溫莎結在她手中成型。
“可以了。”池漫後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霍枭,朱唇微勾。
霍枭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領帶,眉梢染着笑意,“夫人的手法很是專業。”
池漫提醒:“走吧,别讓伯母他們等着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