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逾目光努力地捕捉下,她在一樓奢侈品展櫃區找到了一位無比眼熟的老熟人,這位老熟人正和一位身影秀美的酒店服務生說着話,倆人不知道說着什麼,隻見手拉手間,一張卡片從這隻手滑向那隻手。
熟悉的大褲衩子式穿搭、熟悉的房卡,姜逾瞬間覺得自己一身睡衣也沒這麼丢臉了,不是休閑穿搭嗎?這還不夠休閑?花了她好幾萬呢!
錢鳴英不知道那幾個瞬間發生了什麼,她驚訝地看着姜逾直起腰闆,身上的偷感仿佛一掃而空,連帶進門那種鬼祟的身影都好像是幻覺似的。
老熟人一轉頭,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怎麼能又被後輩當場抓住呢……
“王老師,”姜逾髒粉色的拖鞋踩在明亮的鎏金酒店地毯上,她走的不快,甚至每走一步都要趿拉下拖鞋,但面上的笑容越來越讓王木嬌頭痛,“好久不見啊好久不見。”
一旁的挂着“Tea-sir”胸牌的服務生頗有眼色地端起了茶盤,周全地照顧到了身邊女人的面子,等姜逾、錢鳴英兩人端起一杯茶後,他悄步離開。
姜逾目光追着緊繃制服裝的服務生,虛虛地啜了口茶,舌尖被滾熱的茶水一燙,連帶她也搖頭晃腦起來:“王老師啊,您的審美越來越進步了。”
王木嬌擡頭,她不知道錢鳴英跟姜逾之間的關系,隻得忍住了“你個臭丫頭片子又想整點什麼幺蛾子”,端出一幅淳樸的師長作風:“是小姜啊,一起?”
靠着王木嬌的關系,三人暢通無阻一起走向會場,偶爾有記者風媒想過來交談,都被王木嬌一身德高望重的視帝風範擋了回去。
隻是——酒店天花闆用的是金色的、跟鏡子一樣的金屬,身旁路過的都是争奇鬥豔般的男人,三個女人走在一起難免有着“粉綠黃燈杵在交通路口”的喜劇感。
“可能是被富曜影響太深了。”——姜逾這麼想。
“你最近是不是當喜劇演員了?”王木嬌冷不丁的一問,一旁的姜逾有些驚訝地挑眉,行啊,不愧是行業大姥。
“您看得出來?”這句話裡的“您”字多少是帶了真心的。
“你最近……”王木嬌本來揶揄一句,見到櫥窗倒映的姜逾的身影,她又把後面的字咽了下去,帶着點誇獎的意味說道,“……活潑了很多。”
王木嬌本來就心軟,她想:算了,孩子有進步不容易,還是别打擊她的審美了,再說了,自己也不能被記者扣一個“看不起新人”的帽子。
姜逾趿着拖鞋,往前走了兩步,說:“其實我也挺焦慮的,好像職業受限了一樣。”她把自己從“青蛇”“阿|嫖”再到仙偶“魔尊”的角色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我有想過是姚歡想放棄我,幹一年就把我優化掉,畢竟給我的角色都很固定。”
王木嬌停下腳步,她轉過頭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姜逾,最後帶着一種複雜地、混着關愛|智|障|兒|童的語氣說道:“你想的挺多的啊……”就是沒想過是自己的演技突破不了形象的問題。
後面這一句,她沒有說出口,姜逾年輕氣盛,她實在是怕被小年輕毆打。
可姜逾仿佛聽懂了她的未盡之意:“姨……王老師,您是怎麼想的?”
王木嬌轉過身繼續向會場走去,這次她走的很慢:“你覺得我們會不會遲到?”
姜逾:“會遲到啊,不過那又怎麼樣,邀請函都發出來了,難道還把我們拒之于門外嗎?你可是視帝。”
“所以呢,半年後你要是被優化,來我這不就行了,你今年才幾歲?演技固定、形象固定不是很正常?現在劇組多的很,影視公司、個人工作室,更是多得不得了,你練不就行了。”
“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恨不得擺爛到底的人,不要臉。”
“等你拿到一個視帝再來評價我。”王木嬌滿不在乎,回頭她就去狠狠嘲笑姚歡。誰家經紀人天天熬夜翻男頻熱門IP,忍受着男頻矯揉造作的遣詞造句與隔着現實向的奇怪邏輯,遭受着巨大精神創傷才選出來的劇本,結果人家不領情。
“反正到時候我也不會聽。”王木嬌嘲笑她。
一路上鬥嘴的倆人——終于帶着錢鳴英,三個人齊齊遲到,此時三人組正在會場外看着主持人宣布進入“回顧劇組生活”環節。
“不是吧,真遲到了?”錢鳴英難以置信。
王木嬌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不去了吧,就說行程忙。”在姜逾危險的目光下 ,她及時咬住舌頭、止住話頭,“你們還記得自己的座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