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消解兩代人的恩怨,男主野草心裡暗下決定——
姜逾:……
總之又是一個男人死了的男人覺醒、大男主故事,成全女人情義兩全、愛恨情仇、血肉豐滿的劇情。
“這劇情?”
“這是一位拍攝正劇出身的導演構思的劇情,”徐頌妗說,“聽說公司财務出現問題了,現在來偶像劇撈點錢,回頭接着拍正劇。”
原來這地方正劇跟偶像劇,其實都是同一顆意識大樹上的不同方向的果實。
這裡是沒有女人互害的事情了嗎?不是的,姜逾在法院裡見過神色匆忙的女人,在年會上見過為利益點撕吊、偷摸報告老闆、背刺同事的女人。
還有富曜講述的經濟案主犯幾乎全部為女性。
但是在文娛作品中,在此地主流意識輸出的内容宣傳作品裡,劇裡永遠都是女人之間的羁絆、仇恨、友情、光輝、卑劣,充滿了人性。
男人是角落的屍體或上桌的菜。
作為面向男性向的偶像劇,永遠都是男人之間向女人的獻媚競争,什麼男人之間的友情、貼貼,或者現實男人對紙片男人的肯定、喜愛,都是粉圈營銷的一環,都不如女人小時候手牽手上廁所的感情真實。
即便偶像劇描述女人競争多麼激烈,但落敗者依舊風光,隻是失去男主這種戰利品,但她會有許多“愛而不得”的非真愛替代品。
姜逾認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男人之間不存在友情,他們天性就是與同類競争,縱使表面上一起排斥女人,私底下也會與女人聊天、交流,渴望認可。
他們喜歡的紙片人也好、偶像劇角色也好,既沒有獨立性、也沒有自主性,這是創作者意識的載體,即便是賣方消費的文娛商品,仍然是有創作者意識。
他們的肯定、愛男角色、撕對家、打男配、打小三,都毫無意義,因為這是建立在物質基礎、社會制度、文化意識上的文娛商品,為他們構建的莫比烏斯環一樣的鬥獸場。
所有的,都是這樣,都是創作者意識的輸出,都是他們的牢籠。
姜逾不理解對《新白》進行二創的同人男,仿佛在牢籠中自得其樂一樣。
說白了,《新白》不過是蹭着古典文學IP講述現代《女人的一生》故事,什麼莫欺少年窮。
什麼“同人男苦思冥想不如直女導演靈機一動”。
黨|争|嚴重,相互拉瓜,就算是CP粉,最後也在一波波的撕對家中提純為四位主演的個人粉。
現在徐頌妗與姜逾的二搭打臉不少《新白》同人男。
兩家同人男紛紛下場抽獎,一個說小生姜反串舉報自家産出,一個說五子空口污蔑澄清。
更可笑的是《新白》版權方已經要求:“未獲得制作人授權不得制作相關周邊”。
不少同人男的攤位被迫下架。
然而在對家撕吊過程中,超過數萬信用點的獎池,竟然要求帶上演員個人詞條與《新白》詞條,還要求“不抽嘴過任何一IP《白蛇》以及歪屁股的CP粉”。
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還在努力為她們拉磨的蠢驢,在互相争執誰出力最多。
現在,由正劇出身的導演來拍攝偶像劇,這是不是說明——
正劇與偶像劇是一體兩面,是文化意識的正反手,是同一顆樹木的陰陽面。
正面是女人之間的羁絆與精神臍帶。
反面是男人之間的獻祭與殘害。
為什麼那麼多垃圾偶像仍然能夠審核?
是為了給誰設下鬥獸場?又是為了引導哪一類?
正劇裡受害|裸|露|的鏡頭永遠是男人,他們是燃料,而女人很少死亡,即便死亡也一定帶有人物高光與劇情意義。
或者由男人死亡貢獻女人成長的動機,而女人浴火不死。
偶像劇、正劇、短劇、電視劇、電影,神男、皇男、現代男兒,永遠是男人死,女人再怎麼樣,她還是工人、魔尊、皇帝、妖精。
“男粉已經全部趕走了。”黃思思柔聲說,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仍然令徐頌妗厭惡地皺起眉頭。
對此地而言,少年人來月經是值得鼓勵、是值得慶祝的,但是,對于少男來說,進入變聲期是令人厭惡、令人羞恥的一件事。
在這世界各地,許多供奉神靈的地方、存在瑞獸的地方,都禁止變聲期少男進入,因為不純潔的聲音祝頌會侮辱神靈。
徐頌妗不得不一臉晦氣地回到化妝間,姜逾看着泫然欲泣的黃思思,心中升起奇妙的想法——即便是資方老總的男兒,一旦進入生理期,也會被劇組的人瘋狂厭惡。